葉易安說家鄉宗族中有些事情要回去處理,因是信來的急就未向大人稟報。兩人正說話間,便見州衙中一個熟面孔的小吏氣喘吁吁的進來,附耳對方竹山說了一通小話。
方竹山的臉色頓時就黑了下來,揮手譴退小吏後負手起身踱步不已。
他既不說話葉易安自然也不問,倒是小胖子忍不住問出了口。
“昨夜州城之中又有邪法方士作亂,燒了三江客棧一個院子,死了四人”方竹山的聲音很悶,透著無可掩飾的陰沉煩躁。
他也確是鬱悶,升任刺史前這邪法方士就鬧個不停,險險壞了他的大事。升任刺史後剛剛開始以一州之主的身份巡視轄境沒兩天,就又出了這樣的事情,活生生就像宴飲正酣、興致正濃時突然吃出個臭蟲,太喪氣敗興了。
“又是邪法方士?人可抓住了?”
面對兒子的追問,方竹山搖搖頭。有些話他沒說,其實適才那前來報信的小吏曾經提及,早晨州衙雷都頭專為此案去了廣元觀,廣元觀的那些牛鼻子沒抓住兇徒也就罷了,態度還如得了失心瘋一般惡劣的很。
這樣的話說出來更是喪興,方竹山雖然沒說,臉色卻又陰沉了幾分。
聽說兇徒還沒抓住,小胖子頓時就忍不住了,“這群牛鼻子平日裡一個個眼睛恨不能長到額頭上,真出了事後卻是屁事不頂,還指著州衙給他們背黑鍋不成?”
說到這裡,小胖子突然停了停,而後放低聲音道:“爹你剛升任刺史就出了這樣的事情,廣元觀居然又跟上次一樣抓不住兇徒,他們是真抓不住,還是……”
聽到這話,葉易安看了看小胖子,兩個月不見這傢伙還真是長進了不少,喜歡動腦子了……雖然這次腦子動的有點歪。
踱步不已的方竹山對此未予置評,踱步之間到了葉易安面前,“你回來的尚算及時,這幾日就住在我府上那裡都不要去了,等著我為你引薦一人”
葉易安面色平靜的頷首以應,“一切聽憑大人吩咐”
甫一上任就出了這樣兇殺四人驚動半城的惡性案件,方竹山再沒有興致繼續巡視,好在本州下轄的幾縣他也算都走到了,當即便命駕而返。
隨著方竹山與小胖子並轡回到襄州州城,進了城門後小胖子就溜出隊伍直奔三陽生藥鋪後的居所,要讓葉易安看他這兩個月苦練《靈犀指》與《無影腳》的結果。
“練武之事,先培根基。只需將根基扎的牢固了,再操練起招式時自然事半功倍,否則不過是花拳繡腿罷了。此所謂欲速則不達也……你再纏我也沒用,基礎沒到,我是不會傳你招式的……哎,放手,再不放手我可踹你了啊”
三陽生藥鋪內,不想再練基本功的小胖子正胡攪蠻纏著讓葉易安傳授招式時,院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
推開院門的是兩個道人,他們也沒想到院子裡居然是這副場景。乍一見到穿著一身青色官衣的小胖子抱住葉易安的腿撒賴的情景,兩人俱是一愣。
小胖子縱然是個臉皮厚的混不吝,但穿著官衣時被人看到如此不雅相的一幕,尤其這兩個貨還穿著道衣,頓時就惱了,“什麼鳥(diao)人,眼瞎了手也沒長?敲門都不會?”
眨眼之間,小胖子就完成了從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撒賴精到州城第一紈絝的轉換,變臉比翻書都快,氣勢凌人,話也是怎麼難聽就怎麼往出扔。
聽到這茅坑石頭一般的話語當先那道人臉色立變,恰在這時,落後他半步的道人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這道人冷哼一聲,也不看小胖子,進院之後冷冷盯住葉易安劈面問道:“你昨夜人在何處?行蹤如何?何人可為證明?”
被人無視已經極度不爽,眼見這兩個道人還如此耍橫,小胖子愈發不幹了,踏步擋在葉易安面前,把那一身青色官衣抖的嘩嘩作響,“呦,這是誰呀,敢在刑曹主事面前充大個,擅闖民宅也就罷了,還要盤人行蹤,這也是你們能問的?怎麼著,道觀改成官衙了?”
那當先的道人看也不看叫囂的小胖子,只是冷盯住葉易安。
“退下”
“別理這兩個措大夯貨……”小胖子猶在叫囂,屁股上猛然一沉,整個人頓時凌空而起,在空中倒翻了一個跟頭後卻又穩穩當當站在了葉易安身後,摸摸白嫩白嫩的肉屁股,一點兒不疼。
葉易安穩穩當當將小胖子遮護住後拱了拱手,語調平靜的問道:“敢問這位仙長是……”
“這位乃是廣元觀清雲道長,為昨夜三江客棧兇案而來。葉易安你身為修行者,自當知道本觀若對你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