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銘聽了暗暗點頭,心想一定是那老者到上京後,便入宮刺殺玉德文,被人制服後,便改變了計劃。
何能接著說道:“我在那個城市生活了兩年左右,此時我飼養馬匹的技術越發高明。一天忽地接到同夥通知,要我到上京去,於是我便起身趕往上京。到了接頭地點後,接頭人說仇府現在要招一個馬伕,因我養馬之術十分高超,便讓我去報名,藉機潛伏在仇府之中。我當時提出要到龍金衛府上去,趁機手刃此賊,被訓斥了一頓。”
“於是我便來仇府報名,後來便被招了進來,從此我就在仇府之中潛伏下來。隨著時間推移,我內心越來越痛苦,老爺和夫人對我都很好,特別是自少爺你出世之後,隨著你年紀越來越大,不知怎地,你喜歡上了馬匹,因此你對別的下人都很冷淡,可在我面前你便會如同我親生的孩子一般地乖巧,而且你每次騎馬外出,都要我陪著你去,似乎這樣你才會感到安全。”
仇銘知道其實這些都是先前那個仇銘所為,但他心裡畢竟對何能有著很好的印象,因此聽了何能之言,在他臉上也是有些痛苦地神色。
這時只聽何能接著說道:“經過這麼多年,我對仇大將軍雖然心裡還有些芥蒂,但總的還是覺得他並無太大多錯,真正不能饒恕的是他將蘇東國國君一家押送到京城一事,雖然是君命不可違,但不管怎樣他對國君一家的死都要負有一定責任。這些年來,我心裡除了對玉德文和龍金衛心懷仇恨之外,對其他人的恨意已漸漸淡了,特別是對你們一家,更是一點也恨不起來。每次想起這些來,我心裡都是很痛苦的,如果不是因為想到我父母的仇恨和妻子慘死時的情景,恐怕我早就離開這裡了。”
仇銘心裡暗歎了一口氣,問道:“現在你那位老主人已身死,你如何打算?”
何能臉上滿是失落地說道:“主人一死,我復仇的願望自然落空,這也是命運,我自無話可說。我只希望少爺今後要保重身體,這樣老奴也就放心去了。”此時他的聲音變得極為溫柔、消沉,彷彿是在與自己的孩子訣別一般。
仇銘聽何能講完他的遭遇,又想到何能雖然在自己家臥底多年,但並未傷害到任何人,因此心裡也就原諒了何能,此刻聽何能說起,感覺有些不妙,於是便說道:“何叔,其實你可以選擇新的生活,在這裡,除了我外並沒有其他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你可以在這裡生活一輩子的,我們也會待你如家人一般。”
何能搖頭道:“當年我們發誓效忠主人,現在主人已逝,報仇無望,我豈能厚顏再活在這個世上,我馬上就要去見我父母和妻子,也算了了一樁心事。”
當他說到這裡時,忽地從嘴角溢位血絲來,仇銘見了大驚,忙起身上前檢視時,何能已沒有氣息。
仇銘從他身上嗅到一股熟悉味道,這時何能的身體忽地從裡面朝著外面腐爛起來,他立刻明白何能一定是服食了赤水蛇毒液所致。
他對赤水蛇毒的氣味比較熟悉,而剛才何能向上散發出的正是這股味道,因此他確定這一定是赤蛇之毒。
仇銘分析,一定是何能的那位主人用赤水蛇之毒練成粉狀,然後在外面包上一層硬物,再分發給屬下,以防出現萬一時用此物自盡。剛才何能在仇銘未到時,便一定是將此物已藏於口中,當他決定自盡時,便將此毒的外包裝咬碎,頓時此毒便與他唾液接觸後便融化了,此時他只需將舌尖咬破一點,赤水蛇毒發上便使何能迅速斃命,並將他身體融化。
仇銘有些欲哭無淚地看著何能漸漸融化的身體,卻不知該如何表達心中的悲痛,只覺何能的一生充滿了悲劇。
直到何能的身體全部融化,他才無精打采地離開馬房返回自己住處,當他走到門口時,卻見仇才站在自己門口,見他看便上前行禮道:“少爺,老爺在他書房裡等你。”
仇銘點點頭,一言不發地轉身朝仇元住處走去,仇才也見到他神色異常,心裡有些詫異,暗想少爺從來不會將自己的情緒表露出來,不知今天是怎麼了?
仇元在書房中見到走進來的仇銘一臉怏怏的神色,也是感到詫異地問道:“銘兒,這是怎麼了?”
仇銘也不隱瞞,將何能之事一一對仇元講了,仇元聽了,臉色極為難堪,最後深深嘆了一口氣道:“銘兒,你是不是在此事上對為父的頗有微言?”
仇銘搖了搖頭道:“父親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更何況誰不想在有生之年建一番功業。”
仇元低頭不言,半晌才嘆道:“其實為父當年征戰沙場,殺人無算,但真正心中有愧的也就是對蘇國國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