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侍衛的衣服也特徵很明顯。
趁花翡換衣服的當口,我對著溪水將花翡事先準備好揣在懷裡的人皮面具仔細貼上。揮鞭在馬背上一策,讓它沿著溪水向下遊跑去。而我和花翡則假裝不認識的兩個人一前一後進入小鎮。
果然,我們前腳剛入小鎮,後腳就來了一隊人馬進鎮盤查,人數不多,只有十幾人,而且子夏飄雪也不在其中,可見果真如我所料,這裡並不是他的搜查重點。我和花翡這時正分別佔著小鎮酒館裡一東一西兩張桌子點菜。那侍衛匆匆進來挨桌查過去後,不覺有異,便又匆匆奔出門去,只剩下嚇得目瞪口呆的食客和掌櫃反應不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餘光瞥見侍衛出門後,我才放下手中選單,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一抬頭,卻見花翡不知何時已磨蹭到我身邊來:“圓妹,為何只來了這十幾人?即便是三成侍衛也不止這些。”
我喝了口茶緩緩逃亡的緊張情緒,低聲對他分析:“七成封山,三成追擊,下山之路分三條,左面一條有淺蹄印跡,中間一條無踏雪痕跡,右面一條蹄印較深。若常人定會猜想我們為了迷惑他們,其中一人棄馬與另一人共乘一騎,而遣另一匹馬空載沿左面小路而去,那較淺的蹄印便是佐證,於是定當沿蹄印較深那條路追擊。但子夏飄雪卻會親率三成人馬中大部分人沿根本沒有蹄印的那條路追擊,那兩邊的馬蹄印跡在他眼裡都是障眼法,他會認定二人皆棄馬,由你攜著我使了輕功沿中間小路踏樹離去,故沒有留下任何印跡。”
“所以,”我有些慶幸自己押對了賭注,“他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花翡兩眼放光地看著我:“哈哈,不愧是我家桂郎,又聰明又可愛!”一邊伸手捏我臉頰:“桂郎這樣神機妙算,不如給奴家卜上一卦,看看以後我們是生兒子還是生女兒。”
我不睬他,低頭吃菜。
令我奇怪的是他居然沒有繼續聒噪,狐疑地抬頭,卻發現他正用一種悲憫的眼光憂心忡忡地望著我的發頂心:“桂郎,聽說聰明的人禿得快。你讓奴家後半輩子對著個沒頭髮的郎君可如何是好?”一邊掩面作宮怨狀。
我一口菜噎在喉頭,上下不得。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的思維方式我永遠猜不透,此人非花翡莫屬。
第二十九章 朝落暮開空自許(1)
“紫苑也傳了我那血菊之毒?”避開人群七拐八彎轉到一個僻靜處,我便迫不及待地問花翡。見他點頭,我焦躁萬分,“那妖孽要紫苑所帶之毒做何用?”
“你莫要急,聽我慢慢跟你說。”花翡撫了撫我的手背,像是要安撫我激動的情緒,“此事須從子夏飄雪六歲時說起。當時雪域國聖教宗師冷採霖入宮參加皇帝壽筵,於宴席中一眼相中骨骼清奇的子夏飄雪,認為其乃百年難得的練武奇才,便破例將其收作弟子。子夏飄雪出生時其母晴妃便難產而死,當夜又恰逢雪域國亂黨起義,而他又生得紫發紫眸,當時的雪域國皇帝便認定子夏飄雪的出生乃不祥之兆,自幼便對其甚為厭惡,聽得那冷採霖願收其為徒,二話不說便同意他將子夏飄雪帶出宮闈入山苦修。明眼人都知那皇帝其實巴不得將子夏飄雪打發得越遠越好。”
不知為何,聽到此處我竟有些許惻隱,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便是這樣吧。
“雪域聖教所習之武功乃當今世上最高的武功‘蓮藤神功’,共分九重。子夏飄雪天賦異稟,只用了四年便練到了‘蓮藤神功’的第八重,而最後的第九重內功心法甚是怪異,定要全身血氣逆向行走方可練成。當年冷採霖之所以可以練到第九重是因為其本身便生得與常人不同,血液本就是逆向而行,故不存在此困惑。而子夏飄雪若沒有辦法修煉到最後一重的話,不出幾年那‘蓮藤’便會開始反噬。每隔一月發作一次,發作時如萬蟻鑽心,四肢麻痺,如此反覆五年後便會武功盡失,漸漸四肢盡廢直至油盡燈枯力竭而亡。
“之後,不知那冷採霖從何處得知我教中的‘血菊’之毒可使全身血液逆行,並告知子夏飄雪。但‘血菊’之毒從不外傳,故子夏飄雪十歲練到第八重後便拜別雪域聖教,化名‘夏雪’千里赴西隴國中尋到我爹,拜師習毒。我爹當時並不知他的真實身份,只道是個資質甚好的孩子,便收入門下。”
我大驚:“那妖孽竟是你師弟?!”難怪當時我劇毒的血液對他一點作用都沒有,因為五毒教中弟子入教第一件事便是日日以身試毒。毒藥的劑量漸增,毒藥的品種漸增,直至百毒不侵。
“曾經是。他入我門中不到一年,我爹便發現了他的真實身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