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是剛剛洗漱完,張媽媽要給梅影上妝“小姐,你不要上火,以前咱們沒這些東西,如今好了,你還小,只要好好的保養保養,很快就恢復了,不比二小姐差啥。”
張婆子看著梅影對著鏡子沉默不語,以為她傷心難過因為自己的面相,就出言安慰,那時候她也沒錢,只能讓梅影少捱餓,其他都顧不上。一邊說,一邊拿起粉盒給梅影看。
“媽媽停,你看我這臉,都起皮了,抹什麼都沒用,把那油脂膏子塗點就好了,我自己來就行。”
梅影止住了張婆子要給她塗粉的動作,開玩笑,這小臉傷成這樣,這粉也不知道如何,搞不好會做疤的。
張婆子覺得梅影說的也對,就停下手,然後開始給她梳頭,規規矩矩的梳起婦人頭,然後拿出那兩個首飾盒,開啟後,一邊嘮叨,一邊往梅影頭上插。
“哎,不要再往上插了,這些都是郡王府送過去的,戴多了不止是失了雅緻,而且被人認出來,反倒讓人笑話。”張婆子本來正要繼續,一聽“笑話”就停止了。她最怕的就是她的小姐被人笑話。
梅影看著橫七豎八的頭飾,頭皮被戳的生疼,她探手就噼裡啪啦的都摘了下來,只留了一根鳳釵,和一隻翡翠鑲金的步搖,兩隻梅花造型的花勝。
看著鏡子裡,盤起來的頭髮很成人,可黃黃瘦瘦的小臉上一臉稚氣的未成年樣子,梅影嘆口氣。
這個小身板要是在那個時代,剛剛上初一,還是未成年,被法律保護的年齡,要是有人侵犯,那是要付法律責任的。
如今簡直是十三可笑,不止是張婆子,估計大部分人都希望三公子去侵犯侵犯她,生怕人家看不上。
真他伯母的,她揉著紅腫發脹的手指,心裡暗罵那個虐待梅影的死女人,多好的孩子她還真狠得下心。如今也不知道有沒有可以止癢的藥膏,這凍瘡不疼,可一熱就癢的跟貓抓心似的。
到這時候,梅影難免要咒罵幾句,有關和無關的人和神都被牽連。(閻王爺一臉悲憤,不是我讓你去的,是你該去的,我有什麼法子,那是你命定的。孟婆更無辜,我以為你要留下一些記憶的。)
“小姐今天真是好看。”張婆子看著新衣新妝的梅影感嘆道。
“早飯擺好了沒,我餓了,媽媽。”梅影打斷一臉悲喜交加打量著她的張婆子,好看?那是衣服首飾,本尊面相只要不嚇著人就行。
“哦,昨晚就沒好生吃,可是得餓了。我去看看,去看看,小姐先忍忍。”梅影看著她急驚風一般衝出去,鬆了口氣。
“奴婢青竹,給少夫人請安。少夫人,公子請你進去。”一個臉圓圓眼睛圓圓身體也有些圓的女孩走了過來。
“青竹?嗯,我這就過去。”梅影看著眼前一身藍色比甲,月白裙子的豐滿姑娘,怎麼也對不上名字裡的那杆脆嫩嫩的青竹。
“是。”青竹走過來扶起梅影。
梅影抬頭看著小姑娘,這妞睜得圓圓的大眼睛很有喜感。為嘛要抬頭看,沒法子,這娃不止比她肉多,還比她高半頭。
這取名的人很有天賦,能把一枚圓溜溜的圓子,想象成細長長的竹子,很不容易,很不容易啊。
梅影進去時候,陳瀚都梳洗好了,連衣服都換了。她看著梳洗完的少年正靠著床頭,低著頭,看著手裡拿著的一本書。
“叫我什麼事?”梅影走過去坐到離床不遠的桌子邊。
“一會奉茶,老祖宗剛剛派人過來說了,讓我靜養,我就不陪你過去了。不過我會讓青竹送你過去,她是老祖宗給我的,從小養在老祖宗身邊,一向得老祖宗歡心。”
他把頭從書本上挪出來,看了梅影一眼。
“怎麼還是這套衣服?昨晚好像看你穿過了。”
“是啊,穿過就不能再穿啊,那裡不合適嗎?”梅影眼皮都沒動,這個男人,故意的啊,以為她願意啊,誰讓就這麼一套可以見人的啊。
陳瀚看著面前臉色黃黃的丫頭,微一沉吟,想到梅影的出身,想起她昨晚的話,也就明白了。
“沒有,尚可,只是有些肥大。”
說往就朝身邊的女子 “青蘭,你先給少夫人量一下尺寸,然後去和吳媽媽說,各種衣服各做八套,明個一早務必先趕出兩套來。費用走我的私帳。”
他本想嘲弄她一下,以報昨晚之仇,但一看身邊的丫頭,想想還是算了,這女人脾氣不好,還沒規矩,要是鬧起來豈不是讓人看笑話。就是長的也太不出奇了,他再一次的抱怨他的那個郡王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