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是坐好,梅影是站好。
梅影緩緩地走上前,早有人放好了拜墊。她跪在鄭老王妃面前,磕了三個頭,旁邊有個丫鬟端著倒好的茶,梅影接過來,雙手高高舉起 “孫媳杜氏給老祖宗請安,祝老祖宗福壽綿長,身體安康。”
鄭老王妃接過茶,用杯蓋拂了拂茶葉沫,輕輕抿了一口,放在手邊的案上“咱家是皇家子弟,自不比官宦人家,本就是富貴至極了。瀚哥是郡王府的嫡子,將來要承接世襲爵位,容不得半分差錯。你既已嫁入郡王府,就要守郡王府的規矩,不可違犯,仔細被人恥笑了去,到時莫說郡王府不能容你。從今往後,要好好孝敬公公、婆婆,伺候瀚哥,善待弟妹。知道了嗎?”
“孫媳謹尊老祖宗教誨,謝老祖宗教誨,孫媳一定銘記在心,時刻遵守。”梅影低頭答道,心情很不好,老傢伙,把她當成什麼了,還威脅她,呸,她還不愛待在這呢。
可現在還只能這樣,關鍵是她對著這個地方和國土一絲不瞭解,如果不能重新投胎,她也得想想以後的生活啊,不能還像本尊那樣悲摧的過吧,話說到這,她低頭看看自己那紅一塊,紫一塊的小手,這就是人瘦的就剩下皮了,不然還不得腫成蘿蔔啊。
鄭老王妃看著跪在那的小人,臉上的凍瘡清晰可見,剛剛那紅腫的小手她也看見了。心裡嘆口氣,這也是個苦命的丫頭,要是別的孫子娶了,她一定會多加照顧,可是瀚哥不同,他將來是要襲爵的,這樣的女子那裡上得了檯面。
昨晚很是生了一場氣,可老大說的也對,這樣的人家哪能說娶就娶,說休就休,何況還是廣宣老道給的法子,而且瀚哥也醒了。
剛剛鄭家的也跟她說了青竹的話,她知道瀚哥的意思,就是讓他別為難這個女子。
她聽到這個,雖然對梅影不滿意,可是對這寶貝金孫那是相當的滿意,的確是不能落了金孫的顏面。
昨個晚上老大就回報說,這個丫頭也的確的嫡出的,只能這樣了,以後再好好的給瀚哥納個能主事的側室。
她一招手,身後的丫鬟端過一個拖盤,是她早備好的禮物,一對上好的羊脂白玉手鐲,一對金光閃閃的鳳釵,梅影不肯再磕頭,只是蹲身施禮“孫媳謝老祖宗賞。”
她彷彿看到張婆子那殺雞抹脖子的樣子。她就是個鄉下丫頭怎麼了,磕頭,她剛剛已經忍的不能再忍了。
轉身把這些東西遞給青竹。她又依次給長鬍子的郡王爺陳留和一身比她還紅,還嫩的郡王妃柳氏敬茶。
醇郡王給了個大大的紅包,很輕,梅影猜應該是銀票,她挺高興,錢這個東西,誰嫌多啊。柳氏給的是一整套的紅寶石鑲金的頭面,看著分量很足,外加九百九十兩的銀票。
梅影眼睛一亮,發家了,這女人生怕人家說她不待見繼子,出手好大方啊。她還真猜對了,本來陳洺娶妻她也是給了一套寶石頭面,這次也想這樣,表示她一視同仁。
可是昨個老王妃直截了當的指責,讓她有些心慌,只好在陪房媽媽的提示下,又加上這張銀票。這兩夫妻也說了幾句話,無非是別忘了祖宗的規距,好好孝敬老祖宗,友愛弟妹,相夫教子之類的話。
收到這麼多的錢,梅影心情很好,他們說的,不管好的,還是不好的,她都點頭稱是,就當聽他們在演戲,而她是他們花錢僱的粉絲,嗯她就是他們的陳面,柳粉,梅影站在那裡臆測腹誹的不亦樂乎。
這時候,鄭老王妃說道“海哥家的,帶你弟妹給你公公婆婆行禮。”
這時候旁邊坐著的一個年輕的媳婦起來笑道,“是,老祖宗,我就知道老祖宗不會忘了替弟妹搜刮我公公婆婆的,我說了,他們還不信。”
“就你貧嘴,還不帶她過去給你公公婆婆行禮。”鄭老王妃看著二孫媳婦笑的眼睛都看不見了。
這可是她親選的,到底是大家出來的,知禮守矩的,本來是想說給瀚哥,可這個犟種就是不肯答應,才說給了二房的海哥,現在想想還不如那時候就強硬的定下,也許就沒今日之災了。
梅影不知道老王妃的想法,如今她在陳海的妻子方氏帶領下,收禮收的心花怒放。
方氏帶著她一一見過了這一大屋子人,五顏六色的服裝,濃淡不一的香氣,弄得她沒記住幾個人名,勉強算是能劃分出誰是誰家的,至於名字,早混成一鍋稠粥了。
好在張婆子連夜包好一些紅包,她用來應付那些比陳瀚小的傢伙。她收到的都是真金白銀或是玉器首飾,送出去不過是幾個銀錁子,還是杜家大少爺送她的新婚賀禮。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