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洞開的巨門,門內西窄東寬的河谷愈向西地勢愈高,直通終年風聲不斷的“西風高地”;從軍事角度來看,如此易守難攻的地勢是整個西白國最重要的門戶,只要越過斷河谷,向西便是一馬平川的高地草原,草原西北部的荒漠中,是西白國最神聖的白虎神殿,囚禁著青東王的地方。
現在,三國聯軍在河谷周圍擺開了最基本,也是最精典的防守陣型:南朱國的“禽軍”據守河谷兩邊的山岩頂部,負責隔斷空中由龍族組成的“青龍軍”與地面普通人類組成的青東正規軍之間的聯絡與接應;白虎族擅於平地突擊的狼騎兵與擅長在峭壁間飛躍作戰的飛天夜叉部隊擔負著將青東正規軍誘入河谷及剿殺未入河谷計程車兵的責任。而河谷另一端,玄北國的亡靈部隊將是青東軍最可怕的惡夢——在那些無法被殺死計程車兵面前,即使是最鋒利的武器與最精銳的部隊也將束手無策。
金屬撞擊發出的尖銳刺耳的聲音,為這場對後世影響深遠的“斷河谷之戰”拉開了序幕。
在戰場上直接領導西白軍作戰的是西白國三王子風悅。這位王子雖然迫於情勢不得不與自己的七弟聯手,終於將其他幾名兄弟的勢力掃蕩乾淨,但並未對自認為應屬於自己的西國王座死心。此時,他正急切地想在另兩國軍隊面前表現自己的實力,期望能在戰後得到他國的幫助登上國主之位。此時的他並沒有想到,自己被日後的史學者評價為“貪功冒進”的行為已將計劃中完美無缺的包圍網撕開了一條裂隙。
風悅沒有在河谷入口處以逸待勞地迎戰青東軍隊,而是指揮行動如風的狼騎兵主動出擊,向正緩慢但保持著整齊隊型前進的敵軍衝了上去。
擁有出色機動力與強大攻擊力的狼騎兵過去一直在以步兵為主的青東軍面前保持著絕對的優勢,這也是風悅可以無視與友軍的協作自行其事的主要倚靠。但這一次的青東軍卻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出現在騎乘著巨狼獸的白虎族士兵面前的青東軍看起來像是一片連綿不斷的活動堡壘——站在隊伍最外圍計程車兵穿著沉重、堅固的盔甲,裝備著足有一人高的巨大盾牌與長矛。完全捨棄機動性的青東步兵排成緊密整齊的佇列,用盾牌阻擋巨狼獸的爪牙與其騎乘者的長刀,同時從盾牌與盾牌間的縫隙中伸出長矛,在為了速度與攻擊力而幾乎完全放棄了防禦的西白軍人的薄皮甲上留下一個個深得足以奪去傷者生命的傷痕。而在負責防禦與近戰的重灌步兵身後,站在戰車上的弓箭手們不斷向遠方的敵軍射出淬毒的箭矢,將從前由狼騎兵們掌控的主動權完全奪回。
一交手就吃了大虧的狼騎兵們減緩了前進的速度,甚至開始表現出退卻的跡象。但青東軍組成的巨大活動堡壘卻像一隻根本不在乎野狼威脅的大象,沒有加速追擊正以絕不比進攻時慢的速度逃跑的西白軍隊,自顧自地移動穩重的步伐向前行進。
天空中,武心肅騎在蛇玉京的背上同時關注著天上與地下兩個戰場的局勢。在白虎神殿中受的重傷經過龍族祭司們精心治療已經痊癒了,但為與白虎結界相抗衡而過度損耗的靈力的疆果是使他暫時失去了變身成龍的能力,只能以人型指揮軍隊。
地面上的戰況讓他很滿意——這個由重灌騎兵與弓箭手組成的方陣軍團是他在僅僅半個月的時間中與修羅一起專為西白軍量身定製的、特訓而成的。原打算只要能牽制住狼騎兵就好,沒想到竟成了西白軍的剋星。
地面上的優勢讓武心肅能將全部精力都放在天空中的戰局上,但即使如此,情況還是不妙——這次南朱國的統領是雖以美貌聞名天下,但智慧卻比美貌更加出色的南朱三王子炎華。此刻,他已變身成丹鳳發出直衝九宵的清唳指揮著長滿五彩羽翎的禽軍向龍族進攻。
全身都被朱雀之炎包裹著的鴻鳥、體型巨大能一口吞下一整條騰蛇的大鵬、尾羽美麗斑斕展開後能像盾牌一樣擋住青龍冰箭的孔雀、能在雙翼飛過之處留下火焰之雲將天空分割成限制龍族飛行的籠子的紅鸞……朱雀族幾乎親貴盡出,似乎誓要將世仇龍族一網打盡。
與人類之間的殺戮不同,神族間的戰鬥結果往往是由種族與血統決定的。將龍族陷於不利之地的是雖然青龍軍中僅有的不到二十條四爪龍已全部變身迎向滿天彩禽,但全部戰鬥力加起來還不到對方的一半——青龍軍中的其他士兵都是雖擁有龍族血統與神力卻無法變身的“次神族”,就像地面上駕馭著巨狼獸的白虎族騎士一樣。
在武心肅的指揮下,青龍軍分成若干個由兩條四爪龍搭配五條騰蛇及其搭載的法師與戰士組成的小規模作戰單位投入戰鬥。青應寒與白虯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