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是。”
崔勃不敢去看平板車上拉著的屍體,往前挪了幾步後,他再次顫聲道:“有新兵排的人嗎?有……女的?”
老頭兒長喘了口大氣,伸手一指身後的平板車,卻是什麼都沒說。
崔勃的心跳的特別厲害,他靠近了平板車,平板車的車廂板特別的矮,一眼看去什麼都能看到了,但是平板車上的屍體全都用塑膠布蓋了起來。
長喘了幾口氣,崔勃從一角慢慢拉起了塑膠布,然後他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具女孩兒的屍體。
崔勃立刻放下了塑膠布,雙手捂著嘴喘了幾口粗氣,那不是莉莉婭,但那個女孩兒是多列士連新兵排的,崔勃認識她,還和她說過很多句話,還教過她射擊。
老頭兒跳下了拖拉機車頭,表情複雜的看了崔勃一眼後,從崔勃身邊揪起了塑膠布,然後從平板車上直接把塑膠布扯了下來後開始卷。
崔勃看著平板車上已經沒有了遮掩的屍體。
屍體需要辨認,有些屍體很完整也很乾淨,但大部分屍體都是滿身血汙,尤其在很多屍體放在一起時,需要仔細辨別一下。
但崔勃一眼就看到了那副防彈眼鏡兒,黃顏色的,曾經屬於高揚,他從高揚手裡要了過來轉送給了莉莉婭。
其實屍體就在崔勃旁邊,剛才他只要再把塑膠布再掀開一點就能看到了。
崔勃安靜的站在了哪裡,用兩手使勁的拽自己脖子上的面板,因為他覺得喘不過氣來。
一具屍體,頭髮被血打溼再幹之後凝成了一團噁心的顏色,身上滿是泥土,一發子彈擊中了她的臉,幾乎打碎了整個下顎,從鼻子以下只有少部分殘留了下來,但是那副防彈眼鏡還戴在頭上,崔勃當做禮物送給莉莉婭的眼鏡。
“唔,唔,呃,啊,呃,啊……”
崔勃一動不動的看著莉莉婭的屍體,嘴裡發出無意義的囈語,雖然把自己的脖子拽的紫紅一片,但他還是覺得喘不上來氣。
那個開拖拉機的老頭兒沉默的看著崔勃,而高揚他們已經從旁邊的車上跳了下來,高揚急匆匆的要向崔勃走去,卻被格羅廖夫一把拽住後,低聲道:“別去,讓他自己待會兒!”
崔勃放開了拽著脖子的手,他抬頭看向了天空,然後慢慢的垂下了頭,再然後,注視著莉莉婭那張不完整的臉看了片刻後,他顫抖著伸出了手,想去摘下莉莉婭的眼鏡兒。
但是崔勃很快就停下了手,他的手在眼睛上空劇烈的顫抖著,可最後他還是把手收了回去。
如果不是那副眼鏡,崔勃已經認不出莉莉婭的臉了,現在他想還是讓莉莉婭戴著眼鏡吧,這樣的話,等以後,很多年以後,他再想起莉莉婭的時候,還得記得莉莉婭是什麼模樣,而不是血汙滿面一張破碎到無法辨認的臉,那樣的話,他很快就會忘記莉莉婭的樣子的。
不用拿下眼鏡辨認了,那是撒旦才會用的護目鏡,高階貨色,很貴很貴的,民兵裡基本上沒別人會用這個,而多列士連肯定沒有。
崔勃停下了手,把手收了回去,然後他轉身,扔開了雙柺,背對著莉莉婭的頭,靠著本板車慢慢的坐了下去,坐在地上後,他覺得還是沒有力氣支撐自己的身體,於是他朝一側順勢躺了下來,雙手捂著耳朵,閉著眼睛,側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未完待續。)
一千八百六十一章 不是結果的結果
戰場上的愛情很珍貴,而且在戰場這種特殊的環境下,往往會迸發的特別熾烈。
熾烈,就意味著來的很快,去的可能也會很快。
在戰鬥中結下的友誼往往會很持久,會伴隨一生,會在心中佔據一個特殊的位置,不是家人也不是親人,卻超脫於家人和親友的關係,在戰鬥中一個可以毫不猶豫的代替另一個去死。
在通訊尚不發達的年代,一起出生入死多少回的交情,也可能在回家之後卻再也沒機會再說上一句話,但這不妨礙兩個遠在天涯海角的男人,終生在心裡默默惦記著那個願意為他獻上生命的另一個男人,或者是很多男人。
戰場上才會培養出的友情,這種特殊的友情,通常用戰友作為概括。
而戰場上的愛情不一樣,愛情就是愛情,不該摻雜別的,也不能摻雜別的,當愛情裡面摻入了鐵與血,面臨著隨時都可能生離死別,也就是隨時都可能被迫永遠終結這段愛情時,這樣的愛情必然會更加的熱烈。
戰爭就像火,可以淬鍊出所有情感中的雜質,淬鍊過的友情用情比金堅一詞正合適。
經受了戰火淬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