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大的動作終於讓李建成開始有了一絲反抗,他伸手推開侯希白的臉,眼睛卻仍未睜開,只是小聲喃喃道,“世民,別鬧……”
剎那間,侯希白渾身一顫,只覺如遭雷劈,竟是不知該如何反應。他直起身,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已經醉的不醒人事的男人,仍然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原本只當是李世民有點戀兄,卻未曾想,這二人的關係竟以發展到這種地步。
長長嘆一口氣,侯希白渾身的燥熱瞬間消失。
“建成兄,你這又是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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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花間子弟難脫俗 。。。
天氣剛剛好,又是一年入秋,落葉紛飛,天氣轉了涼。自那日起,已過了月餘,李建成再未與李世民單獨說過話,而太子秦王在太子府動了手,秦王傷了手臂的訊息很快便傳了出來。長安城一片譁然,畢竟李閥兩位公子的關係要好,這也算是眾人皆知的事。雖說天策府與太子府素來勢均力敵,底下有些摩擦,其中微妙諸人皆是心知肚明,但因了李建成和李世民的關係,這些爭鬥都未曾到檯面上來,然而自那日二人不知為何決裂,事情似乎便有了轉機。
師妃暄從南方傳了訊息,杜伏威與輔公佑決裂,決心投靠李閥,已在來的路上。訊息遞過來的時候,李建成正在侯希白府上下棋,他持黑,侯希白持白,兩邊膠著在一起,難捨難分。白子成一條長龍,看似氣勢洶洶,然而每一處要害卻都被黑子穩穩的牽制住,不得輕易動彈一分。
“太子殿下,南邊傳了訊息,杜伏威降了。”送信的人滿臉喜色,湊到李建成身邊。
李建成抬手示意他安靜,隨後捻了一個子,在白龍七寸處放下,生生將原本的氣勢從中截斷。
侯希白蹙眉,白色的棋子在他手中摩挲了半晌,終究是停了下來,“罷了,是希白輸了。建成心中有丘壑,此盤棋,已非棋藝的計較了。”
李建成嘴角微勾,露出一個笑容來,轉頭對送信的人說道,“將這訊息告之皇上以及三軍眾將士,安排酒席,待杜先生和師姑娘過來,我要為他們接風洗塵。”
送信的人急匆匆走了,李建成這才隨手拂亂了棋局道,“希白也不必過於執著,我心中所謂丘壑亦不過是爭權奪利,以萬物為芻狗,反是不如希的心境超脫,縱容強勢,卻缺了自在。”
“建成這些日子,越發易感傷了。”侯希白盯著李建成波瀾不驚的眼睛,突地說道,神色間帶著幾分詭異,美人扇擱在一旁,難得的沒有揮動。
“感傷?希白說笑了。”李建成笑起來,隨手將棋子分別撿回棋盒了,又飲了一口茶,這才慢悠悠站起來,“今日怕是沒機會再與希白同賞月色了。”
侯希白輕嘆了口氣,心知李建成要為杜伏威歸順李閥的事忙碌,輕輕點了點頭,“我知你的事,只是待閒下來時,莫要忘了我這老友。”
李建成點了點頭,隨即飄然而去。
看著這人的背影,侯希白忍不住投去貪戀的一眼,只覺這男人若非生於這樣的亂世梟雄之家,或許可以和自己一同遊山玩水,就此踏遍天涯,相伴一生。只是,若久居長安,卻也無妨,侯希白笑了笑,然而下一刻,一襲灰袍不知從何處飄然而至,冷冷的眼神盯著他,濃郁的殺氣讓他渾身發冷。
侯希白臉色發白,踉蹌著起身,噗通跪在地上,眼裡帶著一絲驚懼,一絲歡喜,一絲疑惑……
“師父!”
石之軒並不說話,只是繼續清清冷冷地看著侯希白,若說楊虛彥是他所有黑暗面的繼承,那麼侯希白大概就是石之軒所有陽光的那一面了。他已有七八年未曾見過這個徒弟了,如今見他,只見昔日青澀少年已成了這般瀟灑倜儻的貴介公子,與當年的他如出一轍。
“你喜歡李建成?”石之軒沉著聲音問道。
侯希白不敢抬頭,渾身微微一顫,終究是點了點頭,小聲道,“是。”
“離他遠點,否則,死。”石之軒身上的殺氣漲了又退下去,直讓侯希白的後背沁出一絲冷汗,待他終於有勇氣抬起頭來,才發現,石之軒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師父,這一次希白做不到。”侯希白小聲呢喃著,他想到方才那驚鴻一瞥,七八年的時光似乎並未在石之軒身上留下多少痕跡。他依舊是過去的那副樣子,歲月似乎連一條皺紋都吝於給他。可是石之軒整個人的氣質似乎都已經變了,他強大而冷酷,站在那裡,便如同一個夢魘。侯希白輕輕嘆了口氣,眼裡流露出一絲悵惘來。
李建成回了太子府,宮裡便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