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了下來。
電光石火間,李建成身形一矮,劍鞘堪堪擋住衣袖下墜之勢,左手則握成拳狀,待杜伏威護臂襲來,便是硬碰硬的一擊。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李建成只覺手骨一陣劇痛,終是咬牙後退了兩步,堪堪站定,此時他才發現自己右手長劍的劍鞘已經不知不覺被杜伏威的寬袖絞掉。
“杜先生功力深厚,晚輩佩服。”李建成心下凜然,面上卻是不卑不亢一抱拳,並不再多言。這近十年的時間裡,特別是後幾年,局勢越發緊張,李建成打發了不知多少輪各方勢力派來的探子殺手,也漸漸明白了這功夫在這個世界裡的用處,又因之前傳了李世民長生訣的緣故,更是苦練武功,只期望日後莫在此處輸給對方。好在李世民大病一場以後體質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武功進境極其緩慢,甚至不曾發揮出長生訣應有的效應。
而李建成則在此期間,時常單人仗劍,易容換名到各處向武林名宿挑戰,雖有敗績,卻不曾如今日這般敗得這樣慘過。可見杜伏威之功力深厚竟是超出了他的想象,此刻他心中忍不住泛起寒意,今日他若行差踏錯一步,便真的要重回地府去了。
而與此同時,杜伏威卻也是心頭一緊,他自進樓之前,便早早做好了準備,只等著一招偷襲,重挫了李建成,再逼問他何以得知楊公寶庫之下落。李建成不比鷹揚派的雜碎,他的身後站著的是四大門閥之一的李閥,李淵人雖窩囊了些,但閥門勢力非他這般草莽可輕易撼動,此番若要殺李建成滅口好說,但若被李建成逃脫,於江淮軍恐怕便是後患無窮了。只是杜伏威不曾想過,這李建成竟有這般功力,在他全力一擊之下,只勉強挫傷了手骨,丟了一隻劍鞘。
杜伏威心中轉過數念,面沉如水,手中長袖一揮,將劍鞘還給李建成,“當真是英雄出少年,李公子好身手,再過十年,恐怕杜某人就不是你的對手了。”
“杜先生過獎了。”李建成微微一笑,待杜伏威入座,這才坐到他的對面去,說道,“如今天下將亂,群雄逐鹿中原,杜先生所率江淮軍經略東南,在起義軍裡,算是最有前途的幾大勢力之一。只是建成卻是知曉,杜先生雖有大志,卻並無問鼎中原之心。先生一代梟雄,不願辜負一身絕學,是以投身戰火,只是卻不知日後新君登基,先生又將何去何從?”
“黃口小兒,作何胡言!”杜伏威聽李建成這樣說,心中震怒,只猛地一拍桌子,卻並無出手,反倒死死地盯著李建成,只對方仍是那副溫言淺笑的模樣,看不出絲毫情緒的波動。
杜伏威心中所思忖之事,便是私交好友亦並不知曉,他如今已經知天命之年,哪裡不知自己不是做皇帝的料,只是他無妻無子,孑然一身,趁著天下大亂,拼鬥一場,無論生死都不枉這一身武藝胸懷。只是這般話一但說出去,他那些個手下又有幾人還肯跟他?碩大的江淮軍怕是要散去十之八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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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閥地處北方,卻對他杜伏威之事如此瞭如指掌,再加上李建成之前所提到楊公寶庫,杜伏威不禁心中微涼,猜測不出李閥之勢力到底有多大,竟可將他的底細摸透。
“是胡言亂語還是肺腑之言,杜先生心中有數便可。咱們暫且來說另一件事,楊公寶庫絕不會在揚州關帝廟。”李建成先是奪人聲勢,將此話擲出,果見杜伏威神色一凜,隨後才繼續說道,“楊公寶庫乃楊素為起事而準備,楊素本就是楊氏子孫,在軍中威望極高,若要成大事,自然是以雷霆一擊先奪下京都,再行鎮壓其他各地方守將,這楊公寶庫既為起事之用,自然是要建在京師了。”
杜伏威冷哼了一聲,蔑然道,“此事天下誰人會想不到,只是楊素死後,文帝將京城搜了個底朝天,也未曾找到楊公寶庫的蛛絲馬跡,如若不然,天下人又何以到他處去尋楊公寶庫的下落。”
“那是因為他不知道這楊公寶庫的設計者乃是天下第一巧手魯妙子。晚輩派人在京都明察暗訪多年,近日終於有了些進展,相信不久之後,楊公寶庫具體之所在,便可知曉。”李建成淡淡回道。
杜伏威聽此,果然動容,雙目一凜,咬牙問道,“李公子尚未說明你到底是如何得知杜某人心中所想,又如何得知寇仲徐子陵那兩個小子的糊弄之語。”
“晚輩年少時曾得一高人指點,會些掐算之術。”李建成隨口答道,神色間甚是漫不經心,擺明了一副敷衍的模樣。杜伏威雖心生惱怒,卻仍是不敢輕舉妄動。
“李公子到底想要杜某做什麼,不妨直言。”杜伏威心知,李建成廢了這般大的力氣與自己周旋,所圖必不會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