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腕指節泛白,芊澤咬緊牙關的一使力,終於攀爬上來。夜裡的屋頂微風徐徐,還清冷的很,她裹緊衣衫一步步的向前走。簷邊很細窄,她惶恐自己不慎跌落,但記憶裡那男子的話還猶然耳畔:
“別怕,跟著朕。”
芊澤小心翼翼的走了好幾個屋頂,卻不知那黑影究竟落在何方。就在她踟躇不前時,一道悠揚悅耳的曲音隔空傳來,樂聲纏綿似水,那般熟悉、那般溫暖。
她隨著樂聲而去,終於看到了一個靜靜坐在月下的身影。
男子唇下放了一片薄葉,恰是今日從樹上拈來的一片。他吹曲聚精會神,顯然沒有察覺到芊澤的靠近。一曲罷了,女子才輕聲讚歎:“好聽。”商燁微有錯愕的轉過臉,在看見芊澤的一張臉時,有一刻恍然。然,他笑道:
“是你。”
原是今日碰見的那個叫芊羽的丫鬟。
“原以為神醫只是醫術高明,不料曲藝也這般出眾。”芊澤平和溫婉的嗓音在空中劃開,商燁莞爾一笑說:“過獎了,不知芊姑娘夜半不睡,上這屋頂來,所為何事?莫不是真的被我的曲聲引來了吧。”
芊澤抿唇無聲的笑,她依著男子的位置坐下,嘆口氣說:“只是睡不著罷了。”她不敢看男子,怕一見他的臉就會不可遏止的落淚。她又問:“那你呢?”
商燁聽罷,閒適的躺下,俊眸放遠,落在那一輪清漣皎潔的明月上。
“出來看月亮。”
他凝視月光,徐徐又閉眼,感受月光輕柔的在他纖長的睫毛上游走。而他一闔目便給了芊澤偷視的機會,她一瞬不瞬的盯著那熟悉的面容,昔日裡,他也曾這般躺在她身側,沐浴月光。只是那時,他的眉宇總是有濃得化不開的傷愁,此刻卻是孑然一身。
“為何總看我?”
商燁仍是閉眼,薄唇卻輕啟。芊澤嚇了一跳,趕忙挪開視線:“沒,沒什麼。”
男子睜開眼,又坐起身來看向芊澤,疑惑道:“今日初見你時,也是這般奇怪的神色看我,我當真好奇。”他窮追而問,芊澤只好低頭,胡亂作答:“你,你只是長的像我一個故人,我才不免多看。”
“原是如此。”
得到答案,男子微微頷首:“那他人呢?”
芊澤一頓,抬起視線,對上男子深邃卻澈然的瞳眸,那裡面沒有她往日從祁燁眼裡看到的恨與傷。他們是同一個人,卻又這般不一。
“他死了。”
男子顯然也有些訝異,但很快便道:“抱歉。”芊澤苦笑的搖頭,別過視線,此時商燁又若有所思的抬頭,讓微風噓過他的俊龐,吹亂他的額髮,他說:“其實,我想我也是個死過的人。”
芊澤一頓。
商燁望著女子一愣,笑道:“你有所不知,現在的我雖是能醫百病的神醫,卻是個沒有記憶的人。”他娓娓說來,聲音很輕:“我醒來時,沒有過去,沒有名字,只有我一人。”
芊澤不語,感覺胸膛突然被堵住一般,生疼!
“你不必覺得可惜。”男子見芊澤一臉悲慼,以為她為自己的身世感懷。“雖然沒有記憶,我卻不知為何,一點也不難過。相反,我隱隱的感到慶幸。或許,那些記憶,都是不堪回首的記憶罷了。”
他神情裡越過一絲淺淺的哀傷。
“即是孤身一人,怎又成了神醫呢?”芊澤忍住想哭的衝動,輕輕一問,她想知道這些年,他究竟是怎麼過的。男子輕笑說:“我喜歡丘都這個地方,初臨這裡時,處處還是殘垣斷壁,民不聊生。很多人生病死了,我就想,若能醫治他們就好了。”
“所以就潛心研究,才略有所成。”
他據實答來,芊澤唇角微顫,像隨時隨地都要悸哭起來般。曾經,他一夜只見屠殺丘都十萬餘人,如今的他卻救人於水深火熱。
“你看!”驀地,男子身子一傾,指著不遠處比此屋高出一截的房子。月影橫斜下,牆壁被染成一片皎白。男子伸出手,張開五指,接著月光在牆壁上投出一個陰影。
“像不像只鳥兒?”
芊澤怔然,看著男子興趣盎然的舞動手指,作振翅欲飛狀,那壁上的鳥兒被他演化的栩栩如生,仿若要從牆裡飛出一般。“以前一個人時,常這麼玩,好像自己也能飛的很遠一般。”
他眸如翡翠,清澈如水。
“你過的。。。。。。快樂麼?”
芊澤壓低嗓音,怕他聽出自己的哽咽,男子聽罷一怔,許久才說:“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