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病,是像著了他娘。他娘去的早,可憐他這般年小,就要孤苦一人,飽受病痛折磨。”
祁明夏眸間閃過沉痛,想起炫離的娘,那個溫婉似水的女人,他不免覺得虧欠良多。他娶她亦是他登基之時,她是世代忠良之後,大家閨秀,賢良淑德。自己雖娶了她,卻時常冷落她,他已把這生的愛都給了芊澤,無法再深愛他人,即便芊澤無法回應這愛。但她卻無怨無悔,忍住病痛,為他生了皇子炫離。但不幸的是,翌年就虛弱病殞。
好在這些年,有芊澤管教疼愛炫離,炫離才沒有自小失母的陰影。
可當下,炫離卻病入膏盲,小小身子幾經折騰,仍病不能愈。這般下去,豈不性命堪虞?
“明夏。”
就在男子陷入思酌時,芊澤兀自站了起來。
“我要求丘都。”
“丘都?”
“這些年離兒病勢加重,我一邊鑽研治病之法,一邊也四處打聽有否像離兒一般的人,得以治癒。果不其然,兩年前,丘都出現了一位醫術高明的神醫,傳言能治百病,我想去一探究竟。”芊澤娓娓說來,男子卻當即反駁,微斥:
“不行!”
“丘都乃昔日邊國城池,如今雖歸於祁胤,但丘都一直都是成熵與祁胤鬥戰之地。你一孱弱女子去年,怎能讓朕放心?”祁明夏勸解道,芊澤卻莞爾一笑,說:“這些我怎會不知,只是明夏,風風雨雨都過來了,怎般場景我沒有遇過,又豈會怕一兵爭之地?”
“你是有所不知,近日有奏摺上傳,說鎮守丘都的余天,有勾結成熵要分割丘都的意圖。此事還未查明之前,朕不能讓你去。”祁明夏義正嚴詞,語氣灼灼,芊澤先是一怔,然後上前走近他。
“那離兒怎辦?”
“朕只有安排。”他撇開眼神,不去看芊澤。芊澤卻搖頭:“炫離乃你唯一血脈,是祁胤的將來,他不能有事。你不讓我去,我還是得去,你阻止不了我。”
“芊澤你!”明夏黑瞳一瞠,對上女子堅毅凜然的眸子,兩人僵持一刻,明夏終是軟下來,長吁一口氣,說:“好吧,不過朕會讓祁澈與你一同前去,他如今武藝高強,能護你左右。”
芊澤一展笑顏,靨生雙頰,卻還不忘揶揄:“那雲翹可不要吃醋哦。”明夏被她逗笑,撫撫她的額頭,說:“此行去,要萬般小心。”
“嗯。”
芊澤鄭重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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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都曾經歷生死大劫,那年的一夜血洗讓城池寸草不生,但如今已全然不一。歷經近半個月的舟車勞頓,闊別五年後,芊澤再一次踏上了這片熟悉的土地。筆直寬闊的主道上,車聲轆轆,攤販、商賈、士兵熙熙攘攘,人潮如織。
為了掩人耳目,芊澤與祁澈只帶了幾名扈從,下榻客棧後,兩人便商議者如何去尋神醫。向客棧的僕從打聽後,才知神醫是一月才來丘都一次,芊澤來臨前,神醫已經走了。兩人不禁黯然神傷,祁澈搖頭說:“來的真不巧。”
“這當如何是好,若是再等一個月,離兒怕是撐不住。”芊澤憂心忡忡,又問那侍從:“那神醫住哪兒,你可知曉?”如不能相遇,便登門造訪,但那侍從卻擺擺手說:“神醫性情孤僻,行蹤神秘。不過他頗受餘大人的賞識,若是餘大人興許還知曉,我等無名小輩就不得而知了。”
“餘大人。。。。。。”
芊澤心忖,這餘大人應該就是鎮守丘都的余天了,此人之前不過是右翼軍的無名小將,與成熵一戰時倒是戰功累累,得明夏賞識。多年前,他謙卑憨直,如今卻傳言有勾結成熵的意圖,不知是真是假。但明夏畢竟不放心,叮囑祁澈不可與此人聯絡。但此時此刻,他二人在丘都勢單力薄,若不能依附他,神醫的行蹤就更難得知了。
祁澈象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慰籍道:“你切莫為此傷神,明夏哥哥說不能與他聯絡,必是怕他知曉你的身份,圖謀不軌。我們還是自己找吧,我不信區區一治病的,挖地三尺還尋他不到。”
芊澤頷首,心中仍忐忑不安。
接下來的數日,兩人穿梭於丘都得街市、小巷,打聽神醫事蹟。所問之人,無一不對神醫欽佩有加,有的談到時甚至潸然淚下,感激涕零。芊澤心中對這人更生疑惑,究竟是一名怎樣的人,才有這般的醫術與救人之心?然,幾日下來,打聽到的也多是這些讚賞之詞,神醫究竟身在何處,仍舊是迷。
次日清晨,芊澤剛洗漱完畢,置鏡梳妝時,突聞門外一陣窸窣動靜。她頗驚,起身開門,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