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不必多說了,再說,朕就沒有這麼好的脾氣了。”祁燁回瞥他一眼,薄細的嘴畔,依舊凝著一抹另味的笑。上官玉嵊怔怔然的望著,心下的不解與詫異,令他一時半會兒無法反應。
他實在是不能理解,為什麼皇帝要如此怠慢國事!
“皇上,皇上!”
他不死心,竟然再次喚了幾句,祁燁滿是陰霾的臉上,一時間殺氣騰騰,剛想開口說什麼時,殿外便傳來一連串朗朗笑聲。
“皇兄,明夏哥哥回來了嗎?!”
男子來不及換正裝朝服,忙不迭的便跑進了暄陽大殿。祁燁一頓,瞧見從光亮處走來的祁澈,一時臉上的陰霾稍稍緩和。而地上跪著的丞相也是錯愕的回頭,見著男子,也是恭敬一道:
“景王爺。”
他現在也平靜了一些,祁澈的突如其來,給了他緩和的時間。
“丞相也在呀!明夏哥哥呢?”
祁澈急著見明夏,也顧不上什麼禮儀,他見這祁燁只是稍加一拜,便問起人來。
“明夏將軍已經見過了皇上,現在已經回了。”
丞相回答道,祁澈一聽,臉上盡是失望:“怎麼這麼快就回去了,我已經儘量趕了,結果還是遲了。”
“明夏將軍只是和皇上請了個安,便匆匆回去了,也不怪王爺遲。”
祁澈一頓,微微頷首:“哥哥還是那麼個性子,淡然的很,來去自如也不會等了誰。”
祁明夏在祁澈心裡,就是一個值得仰慕的堂兄。他在戰場上的戰績,令在九重宮闕中養尊處優的祁澈欽佩不已。在他看來,那些是神蹟,明夏哥哥就是創造這神蹟的人!
祁澈想罷,目光抬起,覺得此時此刻祁燁與上官玉嵊的姿態,頗為奇怪。丞相一臉的落寞還來不及收攏,而皇帝更是陰沉這一張俊臉。
似乎剛才發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情。
“發生了什麼嗎?”
丞相一頓,偷瞥了一眼皇帝,遂淡然道:“臣下剛才多有冒犯,請皇上賜罪!”
他深深一拜,終是退縮下來。皇帝剛才的眼神,殺意十足,回想起來,他不是真的不敢殺了自己,自己冒然以死進諫,還是得不償失。特別是皇帝的雙眼,裡面透射出的陰鷙,令身經百事的自己,居然感到後怕!
“愛卿也是為國著想,何罪之有,愛卿還要準備令千金與明夏將軍的婚事,還是早早退下吧。”祁燁一挑眉,也是冷冷說到。
“明夏哥哥要娶誰?”
祁澈一驚,他可沒聽說明夏哥哥此次回來,是為了娶親的!
“小女柳瑩。”
丞相剛起身,便聽見景王爺一問,於是老實回答。
“那是喜事呀,我這就去給明夏哥哥道喜去,對了,也要和丞相你道喜!”祁澈很開心,今天遇見的都是開心事。素聞丞相之女,蕙心蘭質,又是才女一個,配起明夏哥哥來剛好。
“多謝景王爺。”
上官玉嵊衝著祁澈,稍稍一拜。
祁澈爽朗一笑,英氣俊朗的臉上,滿是欣喜。他也是對著丞相躬身一回拜,然後折過身來,對著祁燁說到:“皇兄,臣弟去找明夏哥哥敘舊,就先行告退了。”
說罷,他給皇帝做了一個九十度畢恭畢敬的揖,然後和上官玉嵊一同退了下去。
出了殿外,太陽已有些西斜,祁澈本是很開心,但卻見丞相一臉的憂鬱不免疑惑起來。
“丞相是有什麼事心煩嗎?”
玉嵊丞相一頓,瞥了一眼祁澈,見他清澈的雙眸不參一絲雜質,純淨的像塊翡翠。畢竟是年輕啊,年僅十六歲的景王爺和聖上比起來,不知心地純淨了多少。
“玉嵊丞相?”
見丞相又是發愣,祁澈重複問到,丞相悻悻一笑,擺擺手道:“沒什麼,只是心懷國事罷了。”
祁澈點了點頭,然後欲要離去,卻又折回身來一問:“明夏哥哥回來了,是安住在那個宮裡?”
他差點就不記得問了,不知道住哪,還怎麼去找呀?
“流雲宮。”
※
芊澤信步走在小路上,一直髮呆。手裡的月俸都已經沒了,卻還沒有尋到一絲線索。今天碰見的那位公公,倒是面善,而且也心底好,笑起來頗為孩子氣,令人如沐春風。
“齊澈……”
她默默唸叨了一遍他的名字,這是她在皇宮裡遇見的,第一個和顏悅色的人,下意識的,她就把他記在了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