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彷彿時光回溯,芊澤的笑一塵不染。明月恍惚間覺得,一切都好完好如初。他還是那個刁鑽尖刻的婪妃,而芊澤也還是一個擁有柔婉笑容的芊澤。
“明月,這個叫布偶,是我新做的。”她又把手伸向男子,明月一睨,莞爾一笑。
“它好醜。”
“是啊,但是它很好玩,你看!”她藏在木偶裡面的五指,開始伸展挪動,她壓低嗓子,怪聲怪氣的說到:“明月,明月,我是大寶,我是大寶!”
“哈哈!”
明月霍地大笑,卻惹得胸間燥熱,笑聲演化成了咳嗽聲。芊澤一楞,臉色霎時一沉。明月卻又緩過勁來,繼續大笑:“咳……大寶?大寶是什麼?”
“大寶是一隻狗,一隻長的很醜的狗。”芊澤眉眼一展,喃喃說來。她乖恬的跪在明月床前,一顆小腦袋,又恢復朝氣勃勃的模樣。她見明月開心,又搖起那布偶:“大寶,告訴我,你喜歡誰啊?”
芊澤認真的問那布偶,旋即又捏著鼻子,連連道:“大寶喜歡明月,大寶最喜歡明月了!”
男子聽罷一楞,居然沒有笑。
潭目裡閃過一絲光芒,他竟悵然的抬起手來,輕輕摸了摸那木偶。隔著布料,芊澤感覺到他溫柔的撫摸,她望著他,一時竟要忍不住淚。但她強憋住那酸酸的淚意,吸吸鼻子,展顏又道:“大寶喜歡明月,那明月,你喜歡大寶嗎?”
她翹翹黛眉,認真的注視明月。
明月把目光挪向芊澤,回視了她良久後,才驀然一笑,竟是纖塵不染:“喜歡……”
“明月最喜歡大寶。”
他說時,俊眸輕眯,瞳仁裡彷彿有碎銀萬千,璀璨如星。芊澤手一顫,雙眼已泛紅,她把手從木偶中伸出,轉而握住明月的手。
“明月,還疼嗎?”
這幾日,他血咒爆發的次數愈加頻繁。每一次,芊澤都不忍觀看,只是在殿外捂著耳朵,躲的遠遠的。但卻依然抵不住,他那撕心裂肺的吼聲。她知道,他的血在他嬌弱的身子裡沸騰,無情的灼燒五臟六腑。發作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鑽心蝕骨的痛,都是生不如死的疼!但等到血咒一過,他卻如被瞬間抽去力量一般,暈厥過去。
醒著時是痛,不痛時卻是昏迷。
像這樣,好端端的時候,是多麼難得。
想時,芊澤把他冰冷的手掌,放在頰邊,淺淺摩挲。以前她守在最親的哥哥身邊時,她也是如此,握著他的手。
“不疼。”
明月淡淡搖頭。芊澤聽罷,淺淺勾唇,雙手蓋在他的手上,想是無論如何都要溫暖他冰如寒澈的雙手。
“芊澤。”
過了許久,明月才輕輕一喚。
“嗯?”女子揚目。
“你還記得我給你唱的歌嗎?”他薄唇輕啟,芊澤聽罷先是一楞,繼而點頭:“當然記得。”
她猶記得,明月宛如天籟般的歌聲,潺潺如溪水滑過心畔。時而飄渺,時而堅定,有種直擊人心的震撼力。那歌罷時,不禁潸然淚下的感觸,銘刻入骨。
“我再唱一次給你,可好?”
芊澤微懵,旋即重重頷首:“好。”
明月淡淡一笑,張開口來,那喉間吐出的音色卻讓芊澤在一瞬間,如遭雷擊。
這……
不再是如涓涓溪水般溫婉的嗓音。明月的歌聲,嘶啞而粗噶,彷彿喉嚨被撕裂一般,發出一沙啞不全的音調。他斷斷續續的唱了兩句,剛發出第三句時,他卻倐地緘默。明月一蹙俊眉,雙手使力的緊攥。
“對不起,芊澤。”
他的嗓音全壞了,全被那血咒剝奪了去。他再也不能發出猶如天籟般的歌聲,那個明月已遠離,他再也無法回到過去。
芊澤在一旁,先是隻字不語。
明月受傷的神色溢於言表,他微微偷瞥了一眼女子。卻見女子沒有半絲訝異與傷心,她只是溫淡的笑著。
“明月,你唱不好了,還有我。”
明月一楞。
“我唱給你聽,可好?”芊澤眉黛輕彎,皓齒微露。明月怔怔然的望著她,一時竟是無語。但等到他反應過來時,女子已然啟音。
她唱:
蝴蝶小時候就是毛毛蟲。
爬來爬去,鑽來鑽去,鑽的真可愛。
爬呀,爬呀……
長大一定會飛!
依舊是五音不全,找不到調,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女子笑著唱著,卻在不知不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