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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我生平最恨內臟類的食物,聞起來腥看起來惡,這道內臟雜膾湯,調羹在裡面攪了又攪,還是沒有勇

氣喝,心肝肚肺,加上當歸的味道飄出,有人在旁邊竊竊說:“這可是大補啊”

那顆失去血色的心在白色的調羹裡,鼓鼓的,看起來彷彿還在跳動,一收一放,那是一顆心。

我的臉色發白。

鮮少有男人象我這般沒用,才要咬著牙一鼓做氣,卻見表哥走過來,說:““海潮,過來看看,你還

記不記得這個人呢?”

如蒙大赦,我差點抱著表哥說你救我一條賤命,忙不迭站起來,表哥身後的一個人,微微笑。

“每次我欺負你,他都出來幫你呢,海潮。”

我已經沒聽見表哥在說什麼,楞楞的看著那個男人,平頭,乾淨的眉眼,氣質極佳,穿著亞麻色的襯

衫,還能有誰,是我的頂頭上司,江家公子。

他微微的笑,不說話,表哥忙著說:“海潮啊,還記得嗎?他是老院子那個,就是咱們小時候一起玩

的,那個老做鬼子的那個小孩。”

我並不很想說話,這江遠,原來只是我小時候玩伴,表哥又和他說。

“你想不到吧,海潮變得很厲害,你想想,小時候欺負他,他只會哭。”

“是啊,哭得鼻子紅通通的,像個女孩子。”

江遠意味深長的笑。

我渾身不自然,對話勾起我的回憶,小時候我瘦弱,住在老院子,老媽帶我去拜神,說是要當女孩養

大才會平安。

所以六歲前我穿得是裙子,扎兩小辮子。

還有,帶耳環,小男孩,唇紅牙齒白,見到的都說:“這小孩真漂亮。”

我只會委屈的瞪大眼,那時候家人疼我,幾個表哥妒忌,都愛欺負我來著。

白裙子會被扯下來,辮子被扯松,還有,他們會衝著我笑說。

“海潮是個娘娘腔。”

“不要臉,不要臉,還穿裙子呢,哈哈。”

到底是小孩,不知道有些話傷人,那時就只有一個人護著我,同年齡的小孩,好象比我還要小一歲,

個頭已經滿高了,太久以前的事了,我記不得那麼多,依稀記著那個人有雙和年齡不符的眼睛,總是

擋在我的面前。

玩遊戲時,我做人質,他是鬼子,瘦弱的手臂挾持著我,一臉的冷淡。

他總會護著我,小時候和他非常的親,後來長大一點,我搬出老院子,也沒再回去。

後來更大些,換回男裝,有人想欺負我,我會打架,有那麼多事,也就漸漸那個人。

我恍然,指著他,咬牙切齒,話一個字一個字的擠了出來。

“原來是你,江遠。”

他說:“是,又不是。”

表哥一楞:“怎麼,你們見過面了嗎?”

“何只見過,海鋒,我還是他手下一小兵呢。”我冷淡的說,這麼多天來哄我團團轉,不過是孩童時

期的朋友,誰記得他,枉費我還想著他那雙悲傷的眼睛。

以為忘記什麼,我十惡不赦,哈,這點小事。

我感嘆,如果真記得那麼多的話,我就不是我了,那時候的回憶並不好。

只是,他怎麼個鹹魚翻身呢,小時候他好象沒有什麼錢,再說,他的氣質,明顯是有段時間的培養,

不像小院子出來的人。

這段日子,他有什麼際遇?

江遠深深看著我,他說。

“海潮,很高興你想起我,可惜,還不夠。”

楠在一旁莫名其妙,但還是含蓄的笑,其實如果一個人會笑得讓人舒服,大抵是無往不利的,楠是如

此,江遠也一樣。

他又挑恤的看著我,說:“海潮真是貴人多忘事。”

我無語,只是定定的看著他。

表哥這才看出不對,打圓場道:“有什麼事嗎?來來來,喝酒,喝酒。”

卻見江遠揚起頭,嘴角一抹笑,眼光卻是飄想楠,似乎在評估些什麼?

她也不說話,站在我身邊沉默,見我臉色不佳,她才開口問道:“這位先生是?”

江遠先是看她一眼,也沒說話。

今天楠穿著淺色襯衫,米色的褲子,一身淺色無懈可擊。

她的氣質也佳。

問出的話雖是普通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