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都知道,我知道你有多難,可你不能一口吃成胖子。洪玫說,行行好吧,放了這批貨,我答應今天交貨的。我斷然拒絕了,我說,你就會搗亂,人家還在門口呢,給人家一點面子好不好?要是出了碼頭,給公安局的人查了,叫我怎麼向調查局交待?洪玫有些絕望,知道怎麼求我都沒用,眼裡閃著淚花。我看了真是有些於心不忍。我說,你先回去吧,回頭我給你電話。洪玫站了起來,低聲說,謝謝。我說,以後給自己留點餘地,接不了的貨就別接了。洪玫卻說,你知道,我不會服輸的。這丫頭這麼硬頸,差點把我氣死。'返回目錄'
《面朝大海》第十三章五
送走洪玫,過了半個小時,大偉來電話,他說,領導,有沒有空接見一下我們這些勞苦大眾?我說,有什麼屁就放,我忙得很呢。大偉說,不是這樣對付兄弟吧?咱們大佬說你欠他一頓飯啊,你不是想賴賬吧?我說,不就一頓飯嗎?想吃什麼?大偉說,吃川菜吧,咱們也火一把。我說,就知道吃,整天吃,不會幹點正經事嗎?大偉在那兒陰笑,咱們不能幹正經事呀,一干正經事,人家就沒飯吃了。我說,行啦,在成都酒樓見吧,六點鐘。放下電話,我開始自嘲,咱們的生活就是吃飯,吃飯,再吃飯。可想想也沒有錯,人活一世,不就是個吃嗎? 六點鐘整時到成都酒樓。奶奶的,居然找不到停車位。看來大家都想火一把了。我把車停在馬路邊,心想跟公安大佬吃飯,應該沒人抄我的牌吧。下了車,我想想不妥,萬一吃飯的時候給人把車拖走了,豈不是件麻煩事?又開了車門,把海關的牌子矗在車頭擋風玻璃下面。海關的牌子在東平還是很好用的,過橋不用交費,交警看見是海關的車也懶得管。有一次,我跟馬羚在體育館打球,把車停在人行道上,出來的時候,她的賓士給人拖走了,我的本田還在,氣得她半死。她說沒理由哇,難道拖車也撿好的拖?我說,那是,交罰款交得爽快嘛。 進了房間,發現一屋子人,除了馬仁龍、懷大偉,還有三個公安兄弟,一個是刑警大隊隊長,另兩個是派出所長,還有三個人,竟然是何一標、雙兒,還有一個男的不認識。我知道給大偉耍了,這丫挺的不知道想玩什麼把戲。我看著雙兒發了會兒呆,有點想不明白她怎麼會坐在這兒。馬仁龍說,兄弟,過來,坐我旁邊。他這是給我長臉呢,他的一眾兄弟看到大佬這麼看得起我,還不把我當佛敬著? 我說,這是擺的哪門子鴻門宴啦?馬仁龍說,說的什麼話?啥叫鴻門宴?都是自家兄弟。大偉說,說錯話了吧?自罰三杯。給我把酒滿上,說,自己動手。我懶得理他,問雙兒工作好不好。大偉說,雙兒的事不用你管,你的任務就是喝酒。雙兒說挺好,多謝關心。這丫頭對我客客氣氣,讓我覺得挺彆扭。可她真要對我含情脈脈,我也受不了。我答應大偉幫她,是還感情債,可沒想著再見她。大偉把她帶來吃飯,不知道想幹什麼。 既然來吃飯,尤其是跟這幫土匪一起,喝酒是免不了的了。好在我把酒量也鍛煉出來了。喝個半斤八兩還不是問題。我站起來,舉起杯,說,小弟敬各位大佬一杯。馬仁龍一把拉住我,說,就那麼點酒量,還要站起來,坐下喝。於是大家坐著幹了一杯。馬仁龍把酒杯放下,拿起溼巾擦了擦嘴,說,給大家一點下酒菜,講個笑話。他看著我,說,你剛才站著我不敢講,現在你坐下了,我才敢講。是個真事,五所有個兄弟,有天重感冒,去醫院打針。給他打針的小護士很漂亮,一雙大眼水靈靈的,面板又白,臉蛋白裡透紅。那兄弟一看,小弟弟就起來了。這時剛好有人進來,小護士要讓道,小弟弟就頂在她屁股上。小護士臉一紅,盯了他一眼,轉身就走了。小護士回到值班室,噘起可愛的小嘴巴。護士長說怎麼啦。小護士紅著臉把經過講了一遍。護士長說,這個好辦。她拿起一支棉籤,蘸上酒精,走到那兄弟面前,叫他把褲子脫了,用酒精給小弟弟洗頭。給酒精一刺激,小弟弟即刻軟不拉幾的。護士長說,就那麼一點酒量,還想站起來。 大家哄地笑了,大偉笑得要噴酒。雙兒掩著嘴,頭低著,笑意溢滿臉。幾個公安兄弟笑得前仰後合。只有何一標還算斯文,強忍著笑。我說,大佬這是變著法子罵我呢,就沒有一個人主持正義?馬仁龍說,沒有,絕對沒有,兄弟你不要誤會,我說的是我手下的兄弟,絕對是真事。不信可以去打假。 我說,我也講個段子。我說的也是真事。單位今年來了個部隊轉業的,前幾年他在雲南當兵。老父親去看他,水土不服,病了,於是去部隊醫務室打針。那老頭兒從來沒生過病,也沒進過醫院,根本就不知道打針是怎麼回事。給他打針的是個女護士,漂不漂亮就不知道,那哥們兒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