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自尊心問題,這是原則問題。馬羚說,是你的原則,不是我的原則。按照你的原則,社會上就不該救助向社會求援的病人了?我說,那是兩回事。馬羚說,就是一回事。我說,總之一句話,你要是敢拿一分錢給他們,我就跟你急。還有,你上床睡覺,不準出去。馬羚笑了笑說,你還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呢。我說,是,就一個晚上,我陪你。家裡的事我不想管,我就一個原則,小孩的事要管,老人的事要管,病人的事要管,其他人別指望我。馬羚說,你不是要給他們一張捕魚的網嗎?你只是嘴上說不管吧,其實心裡還是想管的。 我把馬羚拉走後,家庭會議就開不下去了,開下去也沒意義。老爸的那點錢他們還不想這麼快分掉。大家散了,回房睡覺,當然可能都很難入睡,我是躺在床上,很快就響起了鼾聲。第二天一早,我們就開車出發了,直接去了機場,上了十二點的飛機。後來我才知道,馬羚還是瞞著我給了江珊一張支票,她給的自然比大家希望拿到的還多。'返回目錄' 。 想看書來
《面朝大海》第十六章一
休完假我面臨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工作崗位的調整。按照單位的職務迴避制度,我這個級別的領導,直系親屬不能在我工作的地方從事報關工作。也就是說,馬羚要麼去別的口岸賺錢,要麼我轉為非領導職務。這個問題從我跟馬羚領證起就一直在困擾我。以前我跟馬羚談戀愛,大家也有議論,可是拿我們沒辦法,如今是夫妻關係,大家就開始較真了。我們的領導馮子興同志就覺得這個問題該提上議事日程上了。所以我一回去上班,他就委託吳進找我談話。 吳進給了我一個電話,問我啥時候有空。那時我剛回到東平碼頭,跟同志們見了個面,把一些特產交待給小林,讓他拿給兄弟們吃。我說,現在有空,領導是不是要下來視察工作?吳進說,不是視察工作,是來學習取經。過了半小時,吳進到了我辦公室。我趕緊把閒雜人等趕了出去,把門關上了,給吳進泡了壺鐵觀音,再給他一包中華煙。吳進說,我們交換一下意見。吳進把有關回避制度的檔案給我背了一遍,再把關領導的意圖說了一下。他說,其實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是要走一個形式,你知道,外面議論很多,領導也是為你好。你是關裡最年輕的副處級領導幹部,也是處級領導後備幹部。犯不著因小失大,對吧?我說,吳進,多謝你關心,我知道領導都是為我好。這件事我先表個態,一定按照規定辦,絕不含糊。 吳進還以為我是個難啃的釘子戶,作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因為以前也有個類似的幹部,那傢伙就是不配合,他還丈著後臺硬,跟領導作對,搞得吳進很頭痛。吳進知道我的後臺也夠硬的,連馮子興都怕我三分,我要是不合作,他一點轍也沒有。現在他算是把任務完成了,回去有了交待。心裡一高興,就跟我扯起了閒天,兩人東拉西扯,把兩包煙抽光了。我突然想起來東平後還沒有單獨跟吳進吃過飯,應該趁這個機會跟他多點溝通,就說,吳進,晚上有空嗎?一起吃餐飯吧?我把馬羚也叫出來。吳進說,晚上倒是沒啥事,聊聊天就行了,吃飯免了吧?我說,總得吃飯嘛,邊吃邊聊,我叫馬羚訂間房,就在東海漁村,吃中華鱘,就這麼定了。你也別回關裡了,咱們再聊幾句,下了班就去吃飯。 做個監察特派員也挺不容易,正人先要正己,要管別人先要管住自己,所以儘管是個處級領導,平時也沒有什麼特權,連飯都沒人請吃一頓。企業請吃不敢去,要等政府請吃,一年也沒兩回。同志們對監察特派員是敬而遠之,最怕接到監察特派員的電話。平時也儘可能不要跟監察特派員攪在一起,免得引起誤解。像我這樣主動請特派員吃飯的恐怕沒幾個。 馬羚在東海漁村訂了間套房,她讓我們先過去,她七點鐘到。這婆娘回來後開始大肆拓展業務,整天忙得不可開交,常常是深更半夜才回到家。好在我們分房而眠,要不沒一天好覺睡。她白天可以睡到十二點,我七點鐘就得起床。兩人很難攪到一起。今天這餐飯要不是請特派員,她才不會跟我吃呢。 我叫服務員拿了支二鍋頭,拿了幾個小菜,跟吳進先喝上了。邊喝邊聊,一會兒聊到了吳進的頂頭上司朱鎮,我說,咱們可是共過患難的。吳進說,是嗎?一起當兵?啊不對,你們是一起分配來的?我說,是啊,住在一個宿舍,當年還一起幹過壞事呢。吳進說,幹過啥壞事?說來聽聽。我說,那可不能說,說了有損領導的形象。吳進吃了只雞腳,笑著說,好呀,江主任,你跟我打啞謎。看我怎麼抓你的雞腳。讓他知道我跟朱鎮是鐵哥們兒,對我有好處。 馬羚很守時,七點整進了房。吳進擦了擦嘴,對馬羚說,哎呀馬總,你真是廣告上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