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一嘟,就要皺著小鼻子哭起來。
楚一清一瞧,趕緊不再限制他,他這才滿意的抿唇一笑,一骨碌爬起來,昂著小腦袋盯著瞧了半天,最後伸出手來,非要那草棚上的葫蘆不可。
在農村,葫蘆一般是用裡盛水或者是酒的,曬乾了挖空,雖然天然,但是因為嘴子小,肚子大,那裡面刷不到,所以也不算太乾淨。如今掛在棚上的葫蘆卻很小巧玲瓏,只有十厘米的葫身,嘴兒上還掛著紅線,一看很是招人喜歡。
楚一清趕緊給他取了下來,阿寶這才肯躺下來,手裡拿著葫蘆,小腳兒翹著,玩的很是高興。
“你這個小犟牛,個性也不知道隨誰!”楚一清低聲笑道,一邊輕輕的拍著她,想要讓他睡午覺。
站在外面的厲煌屏住了呼吸,聽了這話也禁不住皺皺眉頭,隨誰?他也想知道呢!不過方才看到他們娘兩個拉鋸戰還真的有趣,阿寶那小子,竟能拗過楚一清,好,有本事!
厲煌站了一會,就聽見楚一清輕輕的哼起了歌曲,優美的旋律和著正午燦爛的陽光,一直暖到人的心裡去。
“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投進媽媽的懷抱,幸福享不了……”
厲煌背轉過身子,輕輕的閉上眼睛,靜靜的聽著那歌曲,曾經心中的苦痛,立即沒有任何隱藏的呈現在這溫暖的陽光下,即使悲傷也沒有一絲陰影,逐漸的變得明朗純淨溫暖,經過了她溫柔的聲音的過濾,變得清新明麗,流暢圓潤其實,一時之間,百感交集、曲折叢深……
直到感覺到一雙犀利的眸光灼灼的盯著自己,厲煌這才警覺的張開雙眸,見到面前眸光狐疑的楚一清,禁不住展露笑懿:“怎麼不唱了?真好聽,好溫柔的歌曲!”
楚一清沒有放過他眼底的溼意,忍不住皺皺眉:“你怎麼了?”
厲煌笑笑,沒有回答,只是坐在棚子外的陰涼處,很自然的問道:“阿寶睡了?”
“恩!”楚一清輕聲的回答:“阿寶中午、傍晚習慣睡上一覺的,這孩子不算鬧騰,倒也省心!”
厲煌笑著點點頭:“這樣也好,要不然你一個人帶著孩子太累了!”
楚一清坐在棚子裡,一邊看著阿寶,生怕他翻身掉下來,一邊輕聲道:“你沒有照看過孩子,怎麼知道累?”
厲煌幽幽的笑笑,沒有回答,只是徑直望著那一個個棚子問道:“這土豆你也要賣給上官宇嗎?”
楚一清看他:“怎麼?你想要?”
“不,我只是問問,你不是說過,這些土豆有我的一份,我自己的那一份去了哪裡,我也有權利知道不是嗎?”厲煌望著陽光下的土豆葉子輕笑。
“如果你不要,那就只能賣給上官宇,在這楚寒,除了他,恐怕沒有人能一下子要這麼多的土豆!”原本還以為厲煌會跟上官宇競爭,想不到最後還是這樣的結果,楚一清當下心中有些失望。
似乎覺察到楚一清的心思,厲煌終究還是忍住開口,他是要跟上官宇競爭,只是時間還沒到,但願楚一清能跟他一起熬過這段艱苦的時光。
“這次又來找靈芝?”厲煌今日照舊以前齊金浩的打扮,楚一清故有此一問。
“你說是就是吧!”厲煌也不辯解,回眸看了看板床上睡得很香的阿寶,終於問出心底的疑問:“你真的不知道阿寶的爹爹是誰?”
楚一清不悅的皺眉:“這個問題你已經問過很多次了,我跟你說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當時我被迷昏,醒來的時候就在轎子裡,對與那個人實在是沒有什麼印象!再說如今我到了楚寒,那個人是誰還有什麼關係?不管阿寶是誰的兒子,我都不會將他爹的過錯遷怒到他的身上,我會好好的疼他!”
一開始,或許因為厲煌的問話有些惱怒,倒是說到最後,說到阿寶,楚一清的眉眼逐漸的溫柔起來,聲音也變得和軟。
“你真的這麼想?”厲煌皺皺眉,在他心裡,這楚寒只不過是楚一清的一個跳板,她終究會強大之後回去都城,對一個女人來說,沒有比受人侮辱毀去一生更大的仇恨與不甘,難道她安於現狀,不是刻意表現出來的,而是真心的?
“不然我怎麼想?找出那個男人,殺了那個男人嗎?他就算是該殺該剮千萬次,但是我還是要感謝他給我了阿寶,因為有了阿寶,我才覺著生活充滿了意義!”楚一清淡淡一笑,眸色清澈澄亮。
厲煌彷彿有些感觸,再次迴轉身子看著外面熾熱的陽光,一時之間竟然無話可說。
楚一清眯眯眼,望向遠處,突地被遠處那片亮光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