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為頭頂兒:“嗯,小菜兒。”
趙曉為:“那什麼時候我跟您比試比試?”
老兵17立刻警覺地把眼神收回來看著趙曉為,說:“嗯?指導員呢?”
“嘿嘿,外出了。指導員現在是大撒把,等結論。連長晚上我們有場電影。”
“知道了。”
趙曉為剛要扭頭走,被老兵17喊住:“哪去?”
“我,廁所。”
“你一天到晚哪來那麼多水兒呢?”老兵17故意說道。趙曉為紅了臉,趕緊跑了。
晚上看電影,老徐帶隊。老兵17稍晚才進大會議室,剛進門口,就見兵們的背影一個個高高矮矮,屁股下面的凳子有長有方,有馬紮,看著不舒服。竟然還有兵不知從哪弄來的長條小凳子。
老兵17對站在門口等他的老徐低聲說:“全體回去。”
“啊?”
“坐的是什麼玩意。讓老百姓看見笑話。回去把自己的臉盤都拿來,扣著當馬紮。”
“是!”老徐才明白。“全體起立!”
兵們聽口令重新整隊回營房。
再返回來的時候,一個個把臉盤扣在地上,聽口令統一坐下時,效果還是出來了。
“嘿嘿。”老徐笑了笑,瞟了一眼老兵17。
晚上,老兵17仍在繼續一頁一頁地翻看三連的材料,三連所有兵的檔案和照片。
夜裡3點,他放下手裡的材料,出去查了一圈哨。不出所料,自衛哨依然脫崗,大門的哨兵在崗樓裡打盹兒。老兵17敲敲崗樓玻璃叫醒哨兵,也沒多批評,獨自又折回值班室。一夜沒睡。
這一夜,沒睡覺的除了老兵17,還有副連長老徐。
老徐躺在床上,瞪著眼睛,死盯著光禿禿的天花板。一會翻過來,一會又翻過去的。那又高又壯的身子,把木板床弄得“吱嘎吱嘎地”響。媳婦不樂意了。但鑑於白天爆發的火藥桶脾氣,沒敢吱聲。
老徐看似粗人,但他想得卻很仔細:與老兵17是一年的兵,雖然沒他提得快吧,但也屬於正常升職。媳婦的心思,他也明白。想等他熬到了營級,隨個軍,一家子在北京安個家,多好。況且他一點也不想回龍口老家。雖是家鄉,但太小了,不夠他耍吧的。可是,這新來的鳥人不知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看上午那架勢……
他又翻了個身。
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管他的,睡死算吧!結果,凌晨5點的時候,老徐終於昏昏然睡去。就在老徐睡過去的當兒,老兵17仍在細看三連的那些材料。不時用筆在筆記本上寫句話、做個記號。
不知不覺,起床號吹響了。老兵17使勁伸了伸雙臂,站起來,一邊活動著手腕,一邊活動頸椎,頭一會順時針一會逆時針轉動著。
天,還是黑漆漆的。
23 倒數第一老三連(6)
雪,已經完全停了。
此時的三連依然很靜,只有起床號的陣陣迴音。奇怪?雖是星期天,也得聽起床號起床吧?老兵17推門出來一看,沒人。起床號基本上是白吹了。他端著臉盤進盥洗室。
卻老遠的聽見趙曉為的吆喝:“有人寫檢查沒有?有人嗎?有就吱一聲。兩包泡麵外加一根火腿腸換一份讓人涕淚磅礴的檢查……”一推門,竟然看見趙曉為嘴裡叼著菸捲,手裡洗著毛巾。
“挺悠閒的嘛。”老兵17眯著眼睛點著頭看趙曉為。
趙曉為毫無防範地被老兵17嚇了一跳。
順手把嘴裡的菸捲拿下來揣進褲兜,注意,此時煙還沒熄呢。
剛揣進去又抽了出來,快速地扔進水池子。菸頭燙了手。他呲著牙,“嘿嘿”地笑起來。
“材料我都看完了。你拿走。重新做個記錄。30分鐘以後再給我。”
“是!”趙曉為嘴上應著心裡犯嘀咕,30分鐘,那麼多。鳥啊。
出早操的時間沒人出早操,該掃雪的地方也沒人掃雪。
三連的駐地,雪厚厚的疊著,遠處白茫茫的一片。
很靜。
忽然,隱隱約約地傳來“嘩嘩”聲,老兵17定睛一看,見倆小人影在連部西邊的小空場,拿著大掃把正在掃雪。
這倆小兵正是昨天在炊事班做飯的新兵。
老兵17看在眼裡。沒吱聲。他轉身回到值班室,看見趙曉為低著頭,趴在桌子上飛快地寫著、畫著,明明知道他30分鐘可能完成不了那個任務,但,還是叫趙曉為去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