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敏和黑林缽夫喂招,使到最後數招時有些遲疑,問道:“鹿杖先生,是這樣的麼?”
鹿杖客沉吟不答,轉頭道:“鶴兄弟,你瞧清楚了沒有?”
左首角落裡一個聲音道:“苦大師一定記得更清楚。”
趙敏笑道:“苦大師,勞你的駕,請來指點一下。”
張超群在外面心頭一動,急忙凝神觀看,只見右首走過來一個長髮披肩的頭陀,身材魁偉,滿面橫七豎八的都是刀疤,本來相貌已全不可辨。他頭髮作紅棕之色,自非中土人氏。
他一言不發,接過趙敏手中木劍,刷刷刷刷數劍,便向黑林缽夫攻去,使的竟是崑崙派劍法。這個被稱為“苦大師”的苦頭陀模仿何太沖劍招,也是絲毫不用內力,那黑林缽夫卻全力施為,鬥到酣處,他揮杖橫掃,殿右熄後點亮了的紅燭突又齊滅。何太沖在這一招上無可閃避,迫得以木劍硬擋鐵杖,這才折劍落敗,但那苦頭陀的木劍方位陡轉,輕飄飄的削出,猶似輕燕掠過水麵、貼著鐵杖削了上去。黑林缽夫握杖的手指被木劍削中,虎口處|穴道痠麻,登時拿捏不住,噹的一聲,鐵杖落地,撞得青磚磚屑紛飛。
黑林缽夫滿臉通紅,心知這木劍若是換了利劍,自己八根手指早已削斷,躬身道:“拜服,拜服!”
俯身拾起鐵杖。苦頭陀雙手託著木劍,交給趙敏。
趙敏笑道:“苦大師,最後一招精妙絕倫,也是崑崙派的劍法麼?”
苦頭陀搖了搖頭。趙敏又道;“難怪何太沖不會,苦大師,你教教我。”
苦頭陀空手比劍。趙敏持劍照做。練到第三次,苦頭陀行動如電,已然快得不可思議,趙敏便跟不上了,但她劍招雖然慢了,仍是依模依樣,絲毫不爽。
苦頭陀翻過身來,雙手向前一送,停著就此不動。張超群暗暗喝一聲彩:“好,高明之極,明教也不知道是不是水土養人,楊逍範遙都是這等絕頂高手,你小妮子自以為聰明,卻是不知你身邊的苦頭陀,就是我明教之中的光明右使吧!”
趙敏一時卻不明白,側頭看著苦頭陀的姿勢,想了一想,登時領悟,說道:“啊,苦大師,你手中若有兵刃,一杖已擊在我的臂上。這一招如何化解?”
苦頭陀反手做個姿勢,抓住鐵杖,左足飛出,頭一抬,顯是已奪過敵人鐵杖,同時將人踢飛。這幾下似拙實巧,乃是極剛猛的外門功夫。趙敏嬌聲笑道:“好師父,你快教我。”
神情又嬌又媚。
張超群心中怦的一跳,心中暗暗罵道:小浪蹄子,跟別的男人撒嬌發嗲幹什麼!你老公我就在門外呢!
苦頭陀做了兩個手勢,轉身走開,不再理她。
趙敏見苦頭陀不肯再教,微微一笑,也不生氣,說道:“叫滅絕老尼來!”
一名黃衣人道:“滅絕老尼已絕食五天,今日仍是倔強異常,不肯奉命。”
趙敏笑道:“餓死了她也罷!唔,叫峨嵋派那個紀曉芙來,我聽說她是明教光明左使楊逍的老婆,倒要看看她長得如何美貌了。”
手下人答應了,轉身出殿。
超群哥暗叫糟糕,倘若紀曉芙也被這妞兒斬了手指,老子豈不是要心疼死了?但此刻這大殿之內,範遙和鹿杖客都在,自己就算能勝過鹿杖客,也決計擋不住範遙,上回在武當山他並不在場,他又認不得我是明教的新任教主,況且此種情況下,他哪裡會留手?進去?除非是當場捉住趙敏,還能讓這兩大高手投鼠忌器!可是,這又談何容易?
正躊躇之際,一群黃衣人押著紀曉芙進殿。張超群見她面帶憔悴,不禁微微一嘆,雖說她是楊逍的老婆,但畢竟曾跟自己有過一夜之歡,自己碰過的女人,怎也不能眼睜睜地瞧著她被人欺負了!
這時,只聽趙敏說道:“紀姑娘,哦,應該稱你為楊夫人才對,聽說你是滅絕師太的得意弟子,想來她老人家的武功,你也都學了會吧?”
紀曉芙泰然自若,道:“家師武功博大精深,說到傳她老人家劍招絕學,我差得遠了。”
趙敏笑道:“這裡的規矩,只要誰能勝得我們三人,便平平安安的送他出門,再無絲毫留難。尊師何以這般涯岸自高,不屑跟我們切磋一下武學?”
紀曉芙道:“家師是寧死不辱。堂堂峨嵋派掌門,豈肯在你們手下苟且求生?你說得不錯,家師確是瞧不起卑鄙陰毒的小人,不屑跟你們動手過招。”
趙敏竟不生氣,笑道:“尊師叫你也不要跟我們動手,是不是?那為了甚麼?”
紀曉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