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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的高階軍官。

宰相杜佑曾提及杜環是自己的族子,想必是遠房侄子之類。杜環回國時搭乘的是商人的便船,一定是有權勢的親屬透過來到長安的使節出錢出力,為他的返回打通了關節。

杜環回國後,把自己的經歷寫在一本名為《經行記》的書中,可惜此書已經失傳。慶幸的是,在杜佑編撰的《通典》(一種百科辭典)中,部分引用了《經行記》,其中一小部分因此得以留存至今。

據《經行記》記載,當時在亞俱羅(阿拔斯王朝初期的首都庫法)居住著唐朝的織工、金銀工匠、畫工等,他們很可能就是怛邏斯之戰的俘虜。只有像杜環那樣出身望族的少數人得以回國,工匠們多是平民出身計程車兵,只能在阿拔斯王朝統治下的異域終其一生。

十 怛邏斯之戰與造紙術的西傳(17)

當然*教地區早已擁有機織、金銀加工以及繪畫等技術,但中國式的工藝特別受珍視。雖不像濾紙技術那樣具有重大意義,但從東西文明交流的角度來看,濾紙工匠之外的技工俘虜的存在也不應該被遺忘。

不但是技術和工藝,透過這些工匠,唐朝的實際情況也在*教地區流傳開來,這對兩地的相互理解應該也有一定的貢獻。另一方面,杜環回國之後,唐朝開始對大食的情況有了相當具體的瞭解。杜環尤其對大食女子服飾清潔、舉止端莊印象深刻。透過杜環的著作,唐朝人也得以瞭解大食女性外出時必定遮住面龐,每天要做五次禮拜等風俗。

順便提一句,晚唐最著名的詩人杜牧也出身於杜環所屬的杜氏家族。

相對於造紙術傳播這樣的大事,杜環的生還以及他的著作只能算一個小插曲而已。或者應該說,怛邏斯之戰本身也只是個小插曲。

那麼,怛邏斯之戰的主人公後來的命運如何呢?

“紙”這座令人矚目的高峰立足於無數的小插曲之上,所以我們也不能忽略了怛邏斯之戰的主人公的故事。

如前所述,敗軍之將高麗人高仙芝將軍並沒有被追究責任。軍中的監軍是直屬於皇帝的監督官員,專門負責向朝廷報告有關戰事的真實情況。怛邏斯戰敗起因於突厥系的葛邏祿部族的倒戈,或許監軍因此將之判定為無法抗拒的意外事件。

怛邏斯之戰戰敗後,高仙芝回到長安,當上了羽林軍大將軍,官位正三品。

同一時期,阿倍仲麻呂就任相當於朝廷圖書館館長的秘書監。秘書監的官位是從三品。

朝中席位相近的兩位非漢族高官,在朝廷的儀式、筵席等場合一定時時有照面和交談的機會。

雖然有文官與武官不同,但他們應該有共同的話題吧。為報答伴隨自己征戰各地的名馬,高仙芝曾命人把馬送回長安安度餘生。

關於這匹馬,杜甫曾寫過一首詩。

“那首詩,您覺得怎麼樣?”

仲麻呂大概也向高仙芝這樣寒暄過。

杜甫那首關於高仙芝愛馬的七言古詩題為《高都護驄馬行》,也收錄於《唐詩選》。舊時日本的讀書人並不是從史書中得知高仙芝這個名字,而是從這首詩裡。

此馬臨陣久無敵,

與人一心成大功。

功成惠養隨所致,

飄飄遠自流沙至。

雄姿未受伏櫪恩,

猛氣猶思戰場利。

……

以上引用的只是詩的一部分。平素與馬關係緊密的日本武士們,對《唐詩選》中收錄的這首詩想必也是情有獨鍾。

“伏櫪”這個詞來自三國時代魏國曹操的詩作《步出夏門行》

——老驥(年老的馬)伏櫪(飼料槽),志在千里。

很多人都知道,這句“老驥伏櫪,志在千里”也是河上肇博士喜愛的詩句。

怛邏斯之戰四年後,天寶十四載(755),高仙芝受封為密雲郡公。如果按照日本明治時代的說法,就是因功位列華族。同年,安史之亂爆發。

身兼范陽、平盧節度使的安祿山,據說是胡人與突厥人的混血兒。親生父親姓康,但他隨母親的再婚物件姓安。康姓應為撒馬爾罕人,而安姓也許是布哈拉人。也可能屬於“昭武九姓”,即所謂的粟特人。安祿山原名阿犖山,有人因此認為安祿山的本名應為亞歷山大。

原本駐守於現北京一帶的安祿山率大軍向西進發。

為反擊叛軍,朝廷派出以皇族榮王琬為元帥、高仙芝為副元帥的“天武軍”。天武軍名號響亮,號稱擁兵十一萬,其實大部分是從市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