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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數。巧合罷了。小如點點頭,表示他想通了這個問題;不過,另一個重要的問題小如沒想通:

“你講的事都不足以送你來坐牢啊?”

九爺這回露出了自然的、得意揚揚的笑容,“事情不是結束了,而是剛剛開始。”

後來,柳天久在一個叫“大火爐”的地方讀高中,嚴格地說它不是一所高階中學,只是一個家長寄養子女的場所。來這裡讀書不需要錄取線,只需要交學費;學生不需要念書,只需要參加勞動。學校給勞動起了個好聽的名字,叫“職業教育”,這樣,大火爐這個地方也就不能叫工廠,只能叫“職業中專”了。

如果誰以為大火爐是個炎熱無比的地方,那他就犯了望文生義的錯誤。事實上,這裡山清水秀、景色宜人,是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談情說愛的好去處。如果誰以為“職業中專”讀了也白讀,那他又犯了望文生義的錯誤。真實的情況是,學校跟沿海的多家外資企業訂有合作協議,學校為企業培養技術工人,企業付給學校一筆員工培訓費。這樣,家長就沒有後顧之憂了,讀書不就為了圖個出路嗎,既然學校承諾包就業,還有什麼可發愁的呢?

家長不發愁不等於學生不發愁,他們愁的是如何打發時光,大火爐山清水秀有什麼用呢,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有錢都沒地方花。天無絕人之路,大火爐好在有那麼幾個長相差強人意的女生。

柳天久的存在好比是一粒老鼠屎,把大火爐這壇糟都給攪壞了。學校根據學生的志願分班,但柳天久無班可分,他在入學表上填的工作去向是“殯儀館”。建校以來,學校從沒有跟殯儀館有過培養人才的合作,供選擇的十三家企業中也沒有類似的行當,考慮到柳天久的堅定立場,教務處將他分到“肉食品加工”那個班。這個班是為一家紅燒肉罐頭廠培養合格工人的,不管怎麼說,都是跟屍體打交道。

很快的,柳天久就成了全體同學和老師議論的熱點話題。沒人議論他九個指頭,九個指頭有什麼稀奇的,世界上九個指頭的人多得是。大家津津樂道的是柳天久的生活習慣,比如從不打赤膊,即使在被窩裡,也不管天氣有多熱,總是一絲不苟地扣好袖口;比如從不跟其他同學一塊洗澡,總是等到夜深人靜公共澡堂空無一人的時候去洗,更不用說在光天化日之下游泳了。

是不是生理上有什麼缺陷?這個懸念吊起了同宿舍的胃口。終於有一天,他們同心協力剝光了柳天久的所有衣物,結果是大失所望,除了面板比較白皙,全身上下與常人無異。為這件事,柳天久發了好大的火:

“人怎麼可以裸體呢?飛禽有羽毛,走獸有皮毛,人反而可以當眾赤身裸體?”

罵一次也就罷了,漸漸的,這句話成了他的口頭禪。無論誰打赤膊,柳天久都要重複這句話:

“飛禽有羽毛,走獸有皮毛,你反而可以當眾赤身裸體?”

同宿舍後悔莫及,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作為補救措施,每人集資十元扯了一塊碎花布,用鐵線串在他的架子床邊,脫衣服前拉上,讓柳天久眼不見心不煩。

一塊碎花布隔離了柳天久與世界的聯絡,沒人知道他從哪裡弄來《心理神探》和《黑暗之旅》,當同宿舍發現這兩本書時,它們已經被柳天久九根蒼白的指頭磨捲了邊角。書中的內容不僅僅是一些可怕、驚險的案件檔案,而是將讀者帶入獵手和獵物兩者的頭腦中,給讀者身臨其境的體驗。柳天久最記得埃德蒙?埃米爾?肯佩爾三世這個名字,在研究過的所有連續殺人犯中,肯佩爾是柳天久最感興趣的一個,他的智力、體貌和罪行之殘暴,以及犯罪的原因、效果和扭曲的心理都給柳天久以很大的啟發。

第101節:九號房(101)

“如果肯佩爾沒有惡劣的背景和家庭創傷的話,他是否會做那些可怕的事情?也許不會。但是他的罪行因此就應該得到寬恕嗎?絕對不能。”柳天久同意作者的結論,他低頭對自己說,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對肯佩爾的模仿首先從跟蹤開始。每天傍晚,柳天久都坐在操場一角的柳樹下,像一塊石頭那樣無聲無息。從學校的後門出來是操場,從操場出去是柳葉河堤,這是情人幽會的必經之路。盤腿席地而坐的柳天久撿一塊石頭往地上畫,一撇一捺都很認真,時間久了,誰是有情人自然銘記在心。

小情人不會成雙成對從學校出來,那樣太惹人眼目了。通常是先出來一個,在操場隨意轉一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等另一個出來了再慢慢往圍牆靠,最後會合到柳葉河堤。一對|乳臭未乾的小毛孩在河堤上約會,那情景是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