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在叫誰,但大家都停下了手。只有荷官知道是這個熟客,看到有技術高超的賭客同臺,現在手癢。“小姑娘的技術這麼好,怎麼不多下點,看你那個碗裡也有不少吧。”男人不但嗓音沙啞,漢語也講得不好,帶著一股洋腔,用詞卻有股子老電影的臺詞的味道。所有人的目光頓時全部放在了瑨兒身上,顯然對方是在跟她說話。“呃,大叔,小賭怡情,大賭亂性,玩玩而已。”瑨兒伸長了脖子看了看,那個人大概離她三四個位子,戴頂深棕色老人帽,帽舌壓得很低,面目不清。“玩玩而已?這話不是什麼人都說的出口,小姑娘年紀輕輕也這麼說,倒是讓我很好奇啊。”“不是吧?大叔,你不會想以大欺小吧?”“哦呵呵呵呵,我覺得用切磋這個詞會更貼切。”那男人的笑聽上去就像是哭,非常難聽。“如果我說不呢?”“小姑娘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吧?”“知道啊,希臘酒店嘛。”瑨兒故意裝憨。“哦呵呵呵呵,小姑娘真會開玩笑。”“大叔,不需要這麼認真吧?”“你都說是玩玩而已了,我和你玩不行嗎?”“你我現在都坐在這,不就已經在玩了嗎?大叔還想怎麼玩?”“不知道小姑娘有沒有注意到別人的輸贏?”“看到了,大叔沒輸過。”瑨兒自己玩得開心,但坐在臺子邊的其他賭客是什麼輸贏情況她也看在眼裡,只是沒往心裡去。“呵呵呵呵,怎麼樣,要不要賭大點?”“我就這點賭本,不敢玩太大。”“小姑娘說笑了,以你的技術,掃蕩這張臺子都沒問題。”“呵呵,大叔,小賭怡情,我只是來找樂子的,我想在座各位也沒幾個是衝著贏錢來的,都是為玩而玩。是吧,各位?”瑨兒開始拉攏別人。一片輕笑聲,沒人承認,也沒人否認,倒是圍觀的人群當中有幾人說了一句“都是來玩的何必認真”,算是明白表明立場。“唉,真沒勁,算了算了,你們玩。”沙啞嗓音的男人收好自己的籌碼起身離開了臺子,臨走前看了瑨兒一眼,可瑨兒根本沒在意他,她正掂著自己的籌碼盤算這次押什麼點。那人一走,賭局重新開始,大家買定離手,開始擲色子。沒了那個破鑼嗓子的男人,臺子上的火藥味淡了不少,雖然平淡,總比劍拔弩張的好。瑨兒沒受剛才那個插曲的影響,依舊每次賭局只放幾枚籌碼,小賭小贏,玩的很開心,這要是換了別的賭客,看到自己手氣這麼順,肯定要加註,瑨兒不,她就保持著自己的節奏玩。見她手氣最順,不少圍觀的賭客都跟著她下注,瑨兒也沒讓他們失望,每次都讓他們贏錢,玩的局數多了之後真就有人開始一百兩百的加註,有些人籌碼不夠的就直接用現金,都是百元面額。瑨兒暗自搖頭,這些跟她注的人怎麼就那麼自信她下一把一定贏?腹誹歸腹誹,瑨兒仍舊把把扔出精確的點數,幸好賭場只給兩個色子,要是給三個,她說不定每把都扔豹子。再然後這張臺子的人越來越多,因為有個穩賺不賠的賭客在這裡,吸引了很多人過來,站在後面的人都看不到檯面上的賭局。基本上到了這個時候這張臺子就完全由瑨兒霸住了,她已經打走了好幾批的賭客,臺子邊的椅子上的人換了又換,不是沒有人跟前面那個破鑼嗓子的男人一樣想激瑨兒多加註讓賭局更刺激些,可瑨兒就是不為所動,管那些人說什麼,她就是幾個幾個籌碼的放。這情景要是放在下午,瑨兒這時候早就被請走了,但現在是晚上,是賭場的營業高峰,也是各個身懷絕技的賭棍們出沒的時間,賭場保鏢根本就不再露面了,就連監控室的人也只是監視整個樓面的情況,不再專注於盯著她一人。既然沒人來趕她,瑨兒屁股就像生了樁似的,就坐那不動,賺到一千就換成現金,換了兩次,不但把下午輸掉的錢賺了回來,本錢也裝回到了口袋裡,現在在臺面上的幾百塊錢都是贏來的,就這樣她也仍舊沒有要走的意思。直到賺到第三個一千塊,瑨兒終於不再下注,抱起籌碼盤,揉著有些痠痛的脖子離開了這個臺子。她一走,立刻有人補了她的位子,賭場裡迷信的說法,贏錢的人坐的位子有財氣,坐在這個位子上會繼續贏錢。要不為什麼贏家身後站的人最多,那都是等著搶位子的。
第6章
自己的籌碼暫存在服務檯,瑨兒去洗手間交水費,出個西裝革履頭髮油亮的男人叫住。“晚上好,小姐。”對方笑容可掬,從衣著和氣質上判斷大概是什麼級別的職員,一雙深藍色的小眼睛很有神。“您好,先生,有什麼事嗎?”別人禮節相對,瑨兒也禮貌回應。“請恕我冒昧,我剛才看了小姐的賭局,覺得您的技術很好,不知道以前在哪高就?”“您過獎了,我只是自己玩玩而已。”搞不清楚對方的意圖,瑨兒小心應付。“以小姐的技術掃蕩整個賭場都沒有問題,可是我看小姐下注的時候好像很小心?”“是啊,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