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的根基,而不是像現在這般,老僕勢強,可以壓過她這個做主子的。
出不得房門,想做什麼都不能做,雖說嚴媽媽和年媽媽是一心一意為了孩子好,但拿著雞毛當令箭,竟然連她這個做主子的人都不得不屈從,讓蘇雨心底一時不寒而慄,若不改變正院如今的局勢,若兩位媽媽起了心保孩子不保她,她不就如那別人手裡的提線木偶,生死喜憂都由了別人掌控;沒人願意將自己的性命交到別人手裡,蘇雨也不例外,因此,她曾設想的,徐徐以圖來收攏內宅的計劃只得付諸了流水,如今,她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了。
受制於人的難受滋味,蘇雨不想再嘗試第二次,無力自保的悲慘結局,總在蘇雨腦子裡迴盪;蘇雨再沒了那個耐性,去維繫著這家宅平和、主僕相處融洽、日子美滿快活的假象,打定了主意,其他的暫且都先不管不顧,她必須得馬上讓自己成為這正院裡言出必行、令行禁止的最高兼惟一的發令人。
可思來想去,要想快速見成效,春風化絲雨的手段根本沒那個時間去鋪墊,少不得,她只能仗勢暴力奪權了;蘇雨不由輕嘆了口氣,時不與她,奈何奈何!
心裡打定了主意,蘇雨便立馬展開了行動。
紅英如往常一般替蘇雨寬去外衣,扶她躺到床上,正準備退下時,卻被蘇雨叫住。
兩個媽媽被打發下去休息了,蘇陳氏在外間準備給外孫做點小衣裳,給蘇雨向紅英問話創造了一個安全的壞境,蘇雨便毫無顧慮地問道,“紅英,正院只你、紅燕,還有魯媽媽是隨我陪嫁過來的,我這些日子也沒怎麼顧得上你們,如今可是得了閒了,你跟我說說,你們在府裡,過得可還好?院裡的其他人,可還好相處?”
她們是陪嫁過來的,又都是近身伺候著少奶奶的,其他人誰不待她們客客氣氣的?就是院子裡重整規矩,嚴媽媽、年媽媽對她們也比旁人要客氣三分,哪裡敢說不好?心念幾轉,紅英低了低頭,答道,“都好著呢!她們瞧著您的臉面,都禮敬著我們三分;哪裡會不好相處!”
禮敬著?和對她一樣麼?蘇雨側過身子,想瞧瞧紅英此時的神色,可紅英此時卻低垂著頭,她只瞧見了她的一角額頭,“你把頭抬起來,你這樣我們怎麼好好說話啊?你可知道年前補進來的這批人,都是什麼底細?進來正院都好些時日了,瞧著手腳可都勤快,會辦差事嗎?”
不明白蘇雨這個時候這麼問是不是有什麼用意,紅英略想了想,這才小心翼翼地答道,“奴婢隱隱知道些,聽說都是從莊子上積年的世僕們家裡選出來的。宋媽媽和何媽媽管教得嚴著呢!她們也都還機靈,差事都辦得很是妥帖,沒出什麼岔子。”
蘇雨心裡就盤算起來了:果不其然,嚴媽媽和年媽媽往正院挑人的時候,想得只是怎麼給曾家積年的世僕施恩,一點兒沒考慮過,她這個沒陪嫁幾個人,也沒什麼根基的少奶奶要駕馭這些家中盤根錯節、底蘊深厚的奴婢會不會尾大不掉、無處著手?
但有弊就有利,從另一方面來說說,這些人雖然背景關係複雜了些,但都還是可以用的。雖然她們不曾設身處地地為她考慮過,但還是很尊重曾家少奶奶這個名號,沒給她塞些蠢的笨的;這雙刃的匕首,她用得妙了,興許還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想到這裡,蘇雨對紅英吩咐道,“紅英,有些事我本想著緩一緩的,可誰知這孩子來得這麼急,趁著我如今還沒什麼反應,該理的事,得馬上理一理了;你悄悄與魯媽媽透個口風,讓她幫著瞧一瞧,二等和三等丫鬟裡,哪些人更好用些?我也該讓她們知道知道什麼是我的規矩了!”
紅英聞言,猛地抬頭瞧了瞧蘇雨,臉上的驚訝掩飾不住;蘇雨笑了笑,再次對她道,“你驚訝什麼?早早晚晚,我總會自己來管事的!好了,沒別的事你也先下去歇會兒吧!”
揮退了紅英,蘇雨心裡又暗暗盤算起來,“嚴媽媽和年媽媽看來不會為她所用了,她們沒想過忠心於她,否則,正院這些人都進來大半個月了,這些人都是什麼底細卻還沒有報給她知曉;也不會都不與她商量,就徑自給這些人分派了差事。而且,曾林不過順嘴一說,讓她們暫時代她操心一些瑣事,她們竟然借題發揮,一下成了她在內院裡的代理人,幫她處理了所有事;絲毫沒顧慮過她會不會心存忌憚?”
如今她們倆在內院中,說的話比她的話還有效,對她的威脅太大了;必須得馬上搬開這兩塊大石頭,可該用什麼法子呢?和兩位媽媽去比誰更得相公的信任?除非他昏頭了,看來,少不得要借用一下“一國兩制”、“定點試行”的方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