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林心中的百般思量,蘇雨並未覺察到什麼,一方面是因為曾林一點兒都沒有表露出來,另一方面更多的卻是因為,蘇雨一直將自己和原身視為兩個獨立的個體,彼此之間,有些瓜葛,分的特別清,而唐耀祖,便是其中分的最最清的瓜葛,他只和原身有關聯,最愧對的,也是原身不是自己。
在這樣的心理暗示下,蘇雨一點兒沒在乎這回事,也不覺得自己應該和曾林談談,將這事說開,有些擔心適得其反就弄巧成拙了。
蘇雨此時心裡記掛著另一件事,今天都十九了,屈指數了數,,蘇雨才發現有件重要的事,被她一直忽視了;這麼一細數,曾林都在府城待了有十幾天了,若說是擔心自己和孩子,可她如今穩穩當當的,並不需要曾林太過掛念,他這麼長留府城,對他該辦的事,真的不會有影響嗎?
想到這點,蘇雨不由暗暗有些自責,這麼重要的事,她竟然都一直沒有考慮到,心可真是寬得可以啊!但兩人小別重逢,親厚更勝往昔,讓蘇雨再一次眼巴巴地送曾林出行,她心中的難過,只會比上一次更多;更何況是要她親口去問,曾林何時再進京,這就更是難為她了;蘇雨心存僥倖地想,“再等幾日吧!真要走的時候,相公一定會提前告訴自己的。”
有了這樣的心思,蘇雨越發不捨得耽擱曾林的時間了,立馬改了主意,對曾林道,“相公,左右木姐姐都要去上香的,你也不必再親自去跑一趟了,我讓鄭媽媽跟著木姐姐一道去代我替阿清上一柱香就成了;你留在家裡,阿清有什麼問題都能立馬問問你,對阿清的幫助還能更大些。”
此時曾林也想開了,見蘇雨這麼說,便從善如流地應了,“如此也好!”
有些事,一旦想到了,就難免會一直記掛在心上,從十九那日心中起了曾林可能過一兩日便要再離家的想法後,這個念頭就一直在蘇雨心中,有些沉甸甸地壓著,可曾林卻是一直都沒有開口說何日再進京,蘇雨就這般且喜且憂地過著有一天算一天的日子。
可她不提,卻不代表別的人不提,因為施大人最近也事多繁忙,施夫人要照顧施大人,再加上曾林也在家,施夫人便不向之前般隔一兩天便會過府來瞧瞧蘇雨了,只過個三五日,派安媽媽或身邊的大丫鬟過府來問候一聲。
因此,三月二十五那天,蘇雨聽顧媽媽回稟說,“少奶奶,施家表舅夫人來看望您了,”頓時,心裡的擔心一下就更重了。
“老夫人,這可真是一件大喜事,”等秦夫人才剛說完報喜的話,林姨娘便立馬道,“原來少奶奶是有喜了,難怪進京前,少奶奶一再說自己身子不便,不能進京服侍少爺;阿彌陀佛,好在少奶奶這番有驚無險,孩子總算是保住了。”
老夫人臉上剛露出的歡喜之色,聞言不由得消褪了幾分,心中泛起了思量,“蘇氏若是早就知道有了身孕,還不精心保養著?這會兒卻鬧出這樣一出來,不是成心拖勉之的後腿嗎?果然是小門小戶養出來的,一點兒不知道顧全大局。”
玉蓉剛聽說這個喜訊時,也是“驚喜”過度,一時連給老夫人捶背的動作都慢了幾拍,待聽了林姨娘的話後,心思也活了過來,也順著林姨娘的話接著道,“這可真是萬幸了!老夫人,有少爺在一旁照看著,再過幾個月,少奶奶一定會給您添個白白胖胖的曾孫的。”
老夫人本就有了思量,再一聽玉蓉這話,心裡立馬想到蘇雨是借孩子想拿捏曾林,心裡越發有了不快,這世間都是女人服侍男人的,哪有女人把男人拘在身邊照看自己的,何況蘇氏不過是一鄉野女子,可不能由著蘇氏,沒得慣得她心越發大了,老夫人便立馬道,“大媳婦,蘇氏和勉之都是沒經過這樣的事的,身邊不能沒個長輩照看著,你立刻替我去封信,蘇雨的胎不是已經坐穩了嗎?這回就讓蘇氏和勉之一起進京吧!把蘇氏就擱在咱們眼皮子底下,免得她再有個風吹草動,又得讓勉之正事不顧,大老遠地還得跑回府城去照看她。”
老夫人和林姨娘、玉蓉說話間,秦夫人已經將信全部看完了,不動聲色地打量了林姨娘和玉蓉幾眼,心裡將二人的話細細分析了一下,沒急著再念信,反而說道,“婆婆,還是您思量得周詳,要不怎麼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呢!婆婆,你這推牌是少了一個人麼?要不兒媳來給您湊個書吧?”
雖是這麼說,但秦夫人卻並未朝玉蓉空出來的位置去,施老夫人便明白了,秦夫人還有話跟她說,但是林姨娘和玉蓉是不方便在場的。
“玉蓉,十九丫頭,總陪著我這個老婆子也沒意思,外邊天色好,你們出去逛逛園子,散散心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