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不相信。
也不敢相信。
除非是大白天見鬼了,或者真有什麼人能夠隱身躲開這麼多人的視線。可是,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吧。
恐怕任誰也想不到,他們的首長,已經倒在了自己的槍下了吧。
外面幾乎是裡三圈外三圈將帳篷包圍了起來,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有勇氣敢進去看看。
畢竟,現在還真沒有誰把這兩聲槍響和危險聯絡起來。
萬一要是人家怕子彈生鏽了練槍法呢?閒的沒事子彈打蚊子呢?
現在急頭白臉,沒頭沒腦的衝進去豈不是要自找倒黴,沒事找罵去呢嗎。
外面的人翹首以盼,裡面卻遲遲沒有動靜。許多人早已等的不耐煩了,可是卻又不得不強忍著。
最終,一個上校在眾人的推搡下走出了隊伍,往帳篷跟前挪了挪,壯著膽子喊了一聲'報告'。
可是等了許久都沒聽到應答,他臉色難堪的掃了眾人一眼,又扯開嗓子喊了一聲。
依舊沒有聽到任何應答。
出於軍人的敏銳感知,他自知情況不對,掏出手槍上膛,然後衝眾人招了招手示意。
'鏘鏘鏘'
一串子彈上膛的聲音。
此時此刻,只要從帳篷裡走出任何一個不是將運城或者他們認識的人,都會里面被至少一千顆子彈打成篩子。
'砰!'
從帳篷中飛出一個黑影,然後重重的落在地上,激起一堆灰土。將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等看清地上的東西,眾人都不由自主的緊了緊手中的槍,渾身冷汗。
這,竟然是一具屍體。
而且還是他們首長的屍體。
在這裡,也唯有將運城一人,穿著這麼一身亞麻色的便衣。
大部分人都是認識的。
”你們的首長,國家的叛徒,將運城,他已經死了,你們,誰還想要和他一樣?”揚益不急不緩的從帳篷裡走出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彷彿沒看到這上千只黑黝黝的槍口一樣。
身後跟著何志幾人,全都凌然不懼的端著槍,和幾千杆槍對峙著。
生死置之度外!
這完全是一個不對稱的局面,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覺得怪異笑出聲來的。
就好像本應該這樣一般。
揚益就那麼往哪兒一站,就彷彿帶著一身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一般,嚇的幾千軍人無不駭然。
他們有精英部隊的精英,也有普通計程車兵。但是都是至少參軍五年以上的老兵。
他們怕的不是屍體,而是······這個人不是剛才被亂炮轟殺成渣的那人嗎?怎麼會完好無損,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這裡?
能避開槍炮,能避開這麼多人的眼睛,他,他們還是人嗎?
是的,這上千軍人怕了,打從心底害怕了起來。
可是,無論有多麼的害怕,他們都不能表現出來。這是一個軍人應該保持的最後的一絲尊嚴。
上千人被幾個人嚇怕了,說出去都會被人笑掉大牙的。
眾人沉默著,揚益冷冷的掃了一眼,怒聲道:”放下槍,對於你們的叛國,國家將既往不咎。如果繼續執迷不悟,不但你們會死,就連你們的家人都要背上叛國賊家屬的罪名,永世不能抬頭。”
”放下槍!”
”放下槍!”
何志幾人連喊了兩遍,氣壯山河。
就好像他們不是幾個人對上千人,而是上千人對幾個人。
或許是揚益,才給了他們這樣的錯覺,讓他們幾個人就無懼生死。敢理直氣壯,不抖不顫的站在這裡,端起槍,開口威脅對方。
如果今天能夠活著回去,以後就算說起來,都是榮譽本上最濃重的一筆。
眾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然後又不約而同的將視線望向他們的直系首長。
其實他們的內心已經放棄了抵抗。畢竟自從進入叢林以來,日夜擔驚受怕,還要煎受著良心道德的譴責。
實在是生不如死。
更何況,當初跟著走的大部分人只是遵從了首長的命令,連到底要幹什麼都不知道。現在知道已經晚了。
可是,此刻,卻有一個悔改的機會擺在面前,許多人都不想錯過。
不管這個人說的是真還是假,他們都想試試。
但是他們又不得不聽命於首長,亦或者他們在等那麼一個人帶頭。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