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自己在接刀時異常困難,甚至刀尖轉向,插入了自己身子,也毫不為奇。人人手握刀柄,
神色卻極為狼狽。
包三先生道:“姚伯當,你滾不滾出去?”姚伯當苦笑道:“包三先生於姚伯當有救命
之恩,我這條性命全是閣下所賜。閣下有命,自當遵從,告辭了。”說著躬身行禮,左手一
揮,道:“大夥兒走吧!”
包三先生道:“我是叫你滾出去,不是叫你走出去。”姚伯當一愕,道:“在下不懂包
三先生的意思。”包三先生道:“滾便是滾,你到底滾不滾?”姚伯當心想此人古怪,瘋瘋
癲癲,不可理喻,當下更不多言,快步便向廳門走去。
包三先生喝道:“非也非也!此是行,是奔,是走,是跑,總之不是滾。”身形晃動,
已欺到了姚伯當身後,左手探出,抓住了他後頸。姚伯當右肘反撞,包三先生左手一提,姚
伯當身子離地,右肘這一撞便落了空。
包三先生右手跟著抓住他後臀提起,大聲喝道:“我阿朱妹子的莊子,豈由得你說來便
來,說去便去,有這麼容易?滾你媽的吧!”雙手一送,姚伯當一個龐大的身子便著地直滾
了出去。
姚伯當已被他順手閉住了穴道,無法站立,就像一根大木柱般直滾到門邊,幸好廳門甚
寬,不會撞到頭腳,咕碌碌的便滾了出去。秦家寨群盜發一聲喊,紛紛追出,將他抱起。姚
伯當道:“快走,快走!”眾人一窩蜂般去了。
包三先生向段譽橫看堅看,捉摸不透他是何等樣人,問王語嫣道:“這人是什麼路數?
要不要叫他滾出去?”
王語嫣道:“我和阿朱、阿碧都讓嚴媽媽給捉住了,處境十分危急,幸蒙這位段公子相
救。再說,他知道玄悲和尚給人以‘韋陀杵’打死的情形,咱們可以向他問問。”包三先生
道:“這麼說,你是要他留著了?”王語嫣道:“不錯。”包三先生微笑道:“你不怕我慕
容兄弟喝醋?”王語嫣睜著大大的眼睛,道:“什麼喝醋?”包三先生指著段譽道:“這人
油頭粉臉,油腔滑調,你可別上了他的當。”王語嫣仍是不解,問道:“我上了他什麼當?
你說他會捏造少林派的訊息麼?我想不會吧。”
包三先生聽她言語一片天真爛漫,倒也不便多說,向著段譽嘿嘿嘿的冷笑三聲,說道:
“聽說少林增玄悲和尚在大理給人用‘韋陀杵”功夫打死了,又有一批胡塗混蛋賴在我們慕
容氏頭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照實說來。”
段譽心中有氣,冷笑道:“你是審問囚犯不是?我若不說,你便要拷打我不是?”包三
先生一懷,不怒反笑,喃喃的道:“大膽小子,大膽小子!”突然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
左臂,手上微一用力,段譽已痛入骨髓,大叫:“喂,你幹什麼?”
包三先生道:“我是在審問囚犯,嚴刑拷打。”段譽任其自然,只當這條手臂不是自己
的,微笑道:“你只管拷打,我可不來理你了。”包三先生手上加勁,只捏得段譽臂骨格格
作響,如欲斷折。段譽強忍痛楚,只是不理。
阿碧忙道:“三哥,這位段公子的脾氣高傲得緊,他是我們救命恩人,你別傷他。”包
三先生點點頭,道:“很好,很好,脾氣高傲,那就合我‘非也非也’的胃口。”說著緩緩
放開了段譽的手臂。
阿朱笑道:“說到胃口,大家也都餓了。老顧,老顧!”提高嗓子叫了幾聲。老顧從側
門中探頭進來,見姚伯當、司馬林等一干人已經不在,歡天喜地的走進廳來。阿朱道:“你
先去刷兩次牙,洗兩次臉,再洗三次手,然後給我們弄點精緻的小菜。有一點兒不乾淨,包
三爺定要給你過不去。”老顧微笑點頭,連說:“包你乾淨,包你乾淨!”
聽香水榭中的婢僕在一間花廳中設了筵度。阿朱請包三先生坐了首座,段譽坐了次位,
王語嫣從第三位,阿碧和她自己在下首相陪。
王語嫣沒等斟酒,便問:“三哥,他……他……”
包三先生向段譽白了一眼,說道:“王姑娘,這裡有外人在座,有些事情是說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