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指點江山,揮斥方遒,這些軍情大事在這小孩口中娓娓道來,有理有據,合情合理,竟如同他親眼所見一般。唯一不順耳的就是他將自已心中天神一樣的父兄說的一無是處,憤憤不平的葉赫幾次想反駁,可又確確實實的無從置喙。
他肯定是瘋了!居然在這聽一個孩子分析軍情,可是更瘋狂的是,他居然覺得這個小孩說的很有道理。葉赫神情古怪的端祥了朱常洛一陣,忽然做出一件讓朱常他和他自已都難以置信的事。
葉赫左手撫心,右手背後,向朱常洛單膝跪下。自打來到明朝,朱常絡最煩一件事就是這些繁文縟節,成天跪來跪去跪到怕。葉赫行的乃是他們海西女真一族中最高的禮儀,這種大禮葉赫這一生只對他的父汗清佳怒施過,朱常洛是第二個!
就算不懂這個禮節,就憑葉赫此刻嚴肅的表情,莊重的氣氛朱常洛也知葉赫此禮非同小事。這禮下於人,必有所求……朱常洛發愁的想。
“請你救我父汗兄長,大恩大德葉赫沒齒不忘。”事關至親,骨肉連心,葉赫的眼眶紅了。
“救了你的父兄,於我有什麼好處!”難以置信的葉赫驚愕的抬起頭,見朱常洛擺出一幅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面孔,葉赫腦子轟的一聲,登時滿臉通紅,氣得一雙手不住的顫抖……我救你的命有沒有,有沒有啊!
“別以為你救了我,我就得領你的情!”好象聽到了葉赫心底的咆哮一樣,朱常洛臉色淡淡,“你自已說過的,進宮是為了刺殺皇上,湊巧碰上了我,順道救了我。我被人下毒那是我的事,我沒讓你讓救我,你救了我非你本願,也非我本願,你若是打著要我報恩的主意,那你就錯想啦。”
車內只剩下葉赫大口喘著粗氣的聲音,抬眼對上葉赫那幾欲噴火的眼睛,朱常洛忽然笑道:“眼都紅了,男子漢大丈夫,被人激了幾句,便如此沉不住氣,你這般氣浮氣燥,如何去救你的父兄?”
“你答應幫我?幫我去救……我的父兄了麼?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種人。”由沮喪到狂喜,這一刻葉赫心理落差之大有如從地底到天堂,葉赫都快喜極而泣了。
武林中人若是知道龍虎山沖虛真人門下第一高弟,居然苦求一個六歲孩子救他的父兄,估計廣大武林中人必定會心碎一地。這事情任誰看也覺得荒謬,可是葉赫近乎執拗的堅信,自已的決定絕對是正確的。
葉赫神情興奮,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天知道這幾日他為了如何解父兄解圍的事,愁得都快揭不開鍋了。他自幼天姿極高,醉心練武,對於爭霸天下勾心鬥角沒有半點興趣,想必父汗清佳怒也看出了這一點,所以沖虛道長要帶走他時,並沒有強加阻攔。
朱常洛狡黠一笑,打斷葉赫結結巴巴的話,“不要把我想得太好,雖然我不是那忘恩負義的人。但是救你父兄茲事體大,我有條件的。”
朱常洛的話如同一陣春風吹開了壓在他心頭的陰霾,可等他聽到朱常洛還有條件之時,心中登的一沉,狐疑道:“……什麼條件?”
朱常洛有他的算盤,經過這麼多天的觀察,葉赫為人坦蕩磊落,功夫又是極高,正是他目前迫切需要的左膀右臂。試想如果自已身邊早點有葉赫這樣的人,怎麼會有中毒這樣的事發生?眼下自已即然沒有死成,那些要害自已的人自然不會甘心,能下第一次手,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如果有葉赫在身邊,情勢就會大有不同。
“雖然答應幫你救父兄,可是你也不要高興太早。有些事天註定,我不是神仙,所做一切都是盡人事聽天命,成了莫要歡喜,敗了了不要失望才好。”這就是朱常洛慎重之處,他掌握歷史走向,可畢竟事在人為,能不能成功確在不定之天。
“若是我父兄被害,我便去殺了怒爾哈赤,殺了李成梁、殺了萬曆狗皇上,為我父兄報仇。”
這不是找保鏢,這是找了個事頭了。朱常洛不悅的皺起了眉,“那我就不幫你去救你父兄了,你若是惱怒,大可連我一塊殺了罷。”葉赫氣得要死,鐵青了臉卻不敢再多說話,生怕那句話說的不對,惹到他真的不救父兄就壞了。
“儒以文亂國,俠以武犯禁,古來如此。你自恃武功高強,一言不合便可快意恩仇。可是你要知道,你要殺的這些人那個身上不是血債累累?怒爾哈赤如此,李成梁如此,你父兄又何嘗不是如此!誰又敢說誰比誰乾淨了!”
“你能殺人,人家自然也能殺你,若是如此,你又必求我去救你的父兄呢?”
聽了這一大篇話,葉赫又氣又急,腦中一片混亂,似是有理似又無理,要按葉小貝勒的性子,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