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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部分

的。

沖虛真人抬起頭眯著眼,看著那個費了老大力氣終於掙脫雲霞,放出萬道光茫的太陽,思緒流轉,開啟的記憶忽然回到了多少年前的那一天……

毓德宮中,門戶緊閉,九宮窗格透出淡淡光線,明黃色的帳帷層層低垂,氣氛晦暗而又沉靜。

九龍沉香木床上黃綾被子下躺著一個人,臉色黯淡無光,頭髮蒼白如草,緊緊的閉著眼,明眼人一看便知這位老人已近彌留,十停生機已去了**。

床前立著一個高大的身影,本來英氣勃勃的臉上此刻寫滿了緊張與不安,不停的在殿內來回走動。厚厚的地毯吸收了他急促的腳步聲,可是卻吸收不了他顯而易見的焦燥,還有恐慌。

一個太醫跪在地上正在請脈,順著額頭嘀嗒直淌的汗滴和那不停抖動的手指已將他驚惶情緒表露無疑。

“說,父皇到底是什麼情況?”

“稟殿下,皇上……恕臣無能,沒有回天乏術的本事。”說完這句話後的孫太醫渾身如同觸電一樣哆嗦,一個頭緊緊伏在地上,嘶啞著的嗓子已經透出了哭音。

“真的?他……真的要死了麼?”

終於得到自已想要的答案,景王朱載圳忽然一陣喜不自勝。

對方絲毫不加避諱的狂喜就連跪在地上孫太醫都能感覺到,頓時眼前一陣陣的發黑,枯柴一樣的身子抖得如同風中落葉,背上一大塊**的水漬足以說他此刻心內的驚駭。

“還有幾個時辰?”景王朱載圳冷哼一聲,視線從他背上那片水漬上挪開了眼。

“脈息將絕,氣息微弱,依臣推斷,最多還有兩個時辰。”

“滾到偏殿去候著,管好你的嘴!”

孫太醫叩了個頭,踉蹌著半爬半滾著出去了。

嘉靖帝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眼前模模糊糊的什麼也看不清,兩耳似有狂風勁雷轟轟隆響個不停,渾身上下從骨頭縫裡透著一股酸,本想翻身坐起,掙扎幾下後卻發現一切都是徒勞,張了張嘴,嗓子眼裡好象有一團火堵著,燒得焦灼刺痛,努力幾次後,終於發出一絲微弱的聲音。

有人將他扶了起來,並給他灌下了一口參湯,若是孫太醫在這裡,必定會嚇得面目失色。

參湯對於體虛喪氣之人有奇效,可是對於這位多年服食丹藥、體內積累了大量鉛汞毒素的嘉靖來說,每喝一口參湯,就如同灌下了一口毒藥。

嘉靖終於緩過一口氣,眼前模糊的一切漸漸變得清析生動。

熟悉的大殿內空無一人,只有床腳處鶴首香爐伸著長長的脖頸,吞吐著氤氳香菸。

散漫的目光終於聚焦在一個人身上,嘉靖皺起了眉頭,“現在什麼時候了?”

聲音威嚴低沉,雖然將近欲死,可是身上那股多年帝王生涯養就,令人膽寒的無上威嚴還是令景王打了寒顫。

“稟父皇,已經過了子時了。”

“你不該在這裡。”嘉靖皺起了眉頭掃了他一眼,喉間如同拉風箱一樣呼呼直喘:“陳洪呢?他是朕的近身太監,為什麼不在朕身邊?”

心跳漸漸加速的景王低著的頭紋絲不動,可是嘴角早已溢位一絲冷笑:“父皇糊塗了,幾天前陳洪犯了錯被您攆出宮了,您怎麼忘了?”

嘉靖懊悔的點了下頭,無力的手輕輕捶了下床沿,突然一陣搜心熾肺大咳。

景王微笑著端起參湯,又給嘉靖灌了下幾口。

推開景王的手,嘉靖掙扎著將身子坐起,靠在巨大的黃龍靠枕上,用微弱的聲音道:“去叫徐階,高拱,還有內閣其他人都來,朕有話講。”

“父皇何必勞動心神,天色已晚,估摸著他們都睡下了,孫太醫囑咐兒臣照顧您小心靜養,不可勞動心神,您有什麼事吩咐兒臣去做就好了。”景王笑得異常燦爛開心。

“你居然……”嘉靖皇帝渾濁的眼神忽然閃出一束訝異的光:“你敢不讓朕見大臣?”

“兒臣不敢,兒臣只是為了父皇龍體著想。”

嘉靖皇帝驚訝的眼神漸漸變得凌厲:“……你這是要逼宮?”

再度回首環視空曠無人的大殿,心裡忽然什麼都明白了:“你將朕身邊的全都調走了?說!東廠、上直衛你都拉了多少人?”

嘉靖是一代傳奇帝王,他少年登基,至今四十五年。

他並非正統登極登基,自上位來,飽受朝中大臣非議,可是都被他以**下去了。

他酷愛修道成仙,為了這個遠大夢想不朝多年,日夕服食丹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