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群臣們忽然精神了起來,顧憲成敢在太后和群臣面前這樣講,看來必定是有恃在身。
沈一貫老實的閉起了嘴巴,乖乖的閃到一旁,經驗告訴他,這要是躲不好,沒準一會就得濺到血在身上了。
李太后的聲音已經染上了幾分怒意:“即然如此,哀家也不能攔你,有話就說吧。”
森冷的殺意,有如料峭寒風,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顧憲成恍然無覺:“臣聽聞皇上重病前,曾給鄭貴妃娘娘下過一道密旨,請太后召貴妃娘娘出來宣示!”
太和殿上轟然一聲,瞬間大亂!
群臣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朱賡臉色已經完堪比鍋底深黑,臉上幾道汗水如同小溪一樣流得歡快。
“放肆!”一聲斷喝,珠簾一陣輕響,李太后現身手指著顧憲成厲聲大喝道:“你不過一個六品吏部給事中,居然敢胡言妄議?即是密旨,你又從何得知?”
面對盛怒如山的李太后,顧憲成臉色連變都沒有變,眼眸似煙籠寒水,卻隱約有種說不出的的瘋狂恣意,“陛下天縱睿智,聖心燭照,曾將此事說與臣知道,曾言朝中若有突變,可按密旨中所囑行事,臣不敢愧領皇恩,所以才有今天冒死奏事之舉,請太后詳察。”
沈一貫看了一眼朱賡,不由得苦笑,真是伏子百步,決勝千里,這真是戲法人人會變,巧妙各有不同。
太后找來了朱賡,鄭貴妃就伏下了顧憲成,忽然心中一動,沈一貫的眼神再次溜到朱常洛的身上,不知這位皇長子有什麼後招?
李太后眸中隱隱掠過一絲不安,“哀家不管你在胡說些什麼,來人,速將此人叉出宮去!”
旁邊應了一聲,搶上兩個人來,架住顧憲成往外就走。
李三才和葉向高赫然出班,一齊喝道:“話不說不明,理不辯不清,臣等請太后娘娘讓顧大人將話說完!”
這兩位主一動作,在殿的一眾言官們稀里嘩啦跪了一地,一齊山呼:“請太后娘娘讓顧大人將話說完。”
李太后一直冷靜的臉色終於變了,又驚又駭之下情不自禁的往後退了一步。
沈一貫嘆了口氣,這陣勢場面果然很驚人,眼見要失控,便準備踏上一步打個圓場,忽然就聽沈鯉朗聲道:“臣請鄭貴妃娘娘來太和殿一說究竟。”
眾怒不可犯,李太后亞賽寒冰的目光掃了群臣一眼,忽然森然一笑:“召鄭貴妃來!”
鄭貴妃好象早就有準備一樣來得極為迅捷,一身宮妝下身形纖纖,恍如弱不勝衣,上來與太后見禮跪下,李太后卻不命她起來,直接問道:“哀家問你,顧大人說你手中有皇上密旨,可是實情?”
鄭貴妃霍然抬頭,一張臉如同花朵盛開時的十分嬌豔:“回太后,確有其事!”
李太后的臉突然白了幾分,聲音中已經帶上了幾分滄桑:“……密旨何在?”
鄭貴妃恭恭敬敬的回答道:“當日皇上手書密旨,內容為何並不曾讓臣妾知道,書完後以密匣置封,放於儲秀宮房梁之上。”
李太后愣了片刻後發話道:“來人,去儲秀宮取密旨。”
轉頭招手示意鄭貴妃上來,見李太后的眸光淡淡的漠然,彷彿透著些狠決,卻只一閃而逝,鄭貴妃心中登時莫名的惶恐。不過她也知道,此刻不是畏懼的時候,於是幾步上前,輕輕抬起了頭看著李太后。
這兩個大明後宮中最有權勢的兩個女人終於面面相對,彼此的眼神卻有著強烈入骨、不加掩飾的痛恨和厭憎。
“是你下毒害了皇上,然後嫁禍皇后,構陷端妃,除掉他們二人,你就是這後宮第一人?”
“太后娘娘果然睿智,臣妾做的事,就如同您親眼看到的一樣,說的分毫不錯。”
“豔如桃李,心若蛇蠍,真是枉顧了皇上對你多年的寵愛。”嘆了口氣後李太后眯起了眼睛:“不過哀家還是想勸你一句,凡事都有變數,不要太過得意就好。”
鄭貴妃嫣然一笑:“臣妾謝太后誇獎與教誨。”鄭貴妃嫣然一笑:“臣妾所做這些,都是跟太后學來的,太后說臣妾狠,臣妾愧不敢當。”
“太后親身示法教給臣妾,只要能夠達成目的便得不擇手擇,無所不用其極。”
“當日坤寧宮太后明明看得清清楚楚,不是一樣借刀殺人,處死了周端妃麼?臣妾的心太后懂,太后的心臣妾也懂!”
李太后的嘴角微有抽搐:“是哀家小瞧你了,不過你要記得,有哀家在一天,你一天不得安生!”
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