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話可以說不得的。”
望著朱常洛俊秀的臉,莫江城苦笑之餘,平生第一次覺得有些扎眼,下意識的挪開了眼:“殿下多想了,是江城自個的私事,現在確實有不能出口的苦衷,日後心結解開,一定再和太子言明。”
人家都直承是私事,而且一幅不願多說的模樣,朱常洛和葉赫儘管心有疑問,也不好再多追問。
三人緘默了一會,還是莫江城開口打破沉默:“殿下來這裡,是不是羅迪亞那裡有些焦急了?”
既然說起了正事,朱常洛也不客套,“莫兄說的是,這次來主要是看你的身子,二是想看看你對羅迪亞的舉動有何見解?”
“羅迪亞是個典型的生意人,和濠境那些佛朗機人相比,他並沒有太大的野心,他垂涎五行土的暴利已久,生怕夜長夢多,恨不能馬上成交,江城以前他本人是沒有什麼問題。”這一番話說下來,原本嘶啞的聲音漸漸變得流暢,可是身體卻是虛得發空,輕輕喘息了幾口氣,接著說道:“殿下雄才大略,已可上天縛長龍,下海拿金鰲,區區佛朗機羅迪亞,殿下心中早有決斷,何於來問我,我試著猜下殿下的意思……”說到這裡虛弱一笑:“眼下是要一個人,去濠境接手他的船隊,拿回船圖,不知我猜的對不對?”
其實不用回答,只看朱常洛帶笑的眼睛,莫江城已經知道自已猜對了,輕嘆了口氣:“我猜出殿下的意思這個人選非我莫屬,可是奈何我這不爭氣的身子,怕是不成事了。”接著道:“羅迪亞不足為慮,倒是濠境中那些佛朗機船人怕是有些難纏。”
沒有想到莫江城將這件事前後想得如此通透,朱常洛絲毫不掩飾對他的讚賞:“前去交接之人必需得心思通透,靈活機變之人,你說的很對,佛朗機人貪婪無厭得寸進尺,雖然陳明利害,但保不定臨時變卦,必需得一個瞭解的知底人方能實行。”忽然笑道:“莫兄既然想得這樣明白,想必也有了合適人選吧?”
縱然身在病榻,莫江城還是被朱常洛的舉一反三震驚:“忠伯和我雖然是主僕名份,卻是情同家人,這些年來,只要是我經手的生意,從來不曾避諱過他。”
朱常洛點了點頭,目光變得深遠悠長:“莫伯為人謹慎仔細,確實是個人選。”嘴上這麼說,眉頭卻微擰著不曾放開,莫江城有些詫異:“殿下可還有什麼不放心?難道還有更合適的人選?”
剛說完這句話,就見朱常洛微笑著點了點頭,對於這位少年太子,莫江城一直是揣摸不透,若說以前因為全心全意的感恩不敢妄加絲毫不敬的揣測,如今添了心病的的他越發多了一絲敬畏恐懼。
朱常洛沒有多賣關子:“莫伯老成持重,但是囿於身份,事到臨頭難保放不開手腳,莫大哥,我在你府上看中了一個人,如果可能想借他一用。”
自已府上的人?莫江城驚訝的瞪大了眼:“是誰?”
一臉篤定的朱常洛哈哈一笑,調侃道:“莫兄真是裝著明白裝糊塗,您府上有一個能做大事的人,我就不信你不知道?”
莫江城聞言為之一呆,三個人不約而同的想起那個身影,於是不約而同的哈哈大笑起來。
猶在女貞樹下徘徊的沈惟敬,活象一隻爬上熱鍋的螞蟻,他之所以到現在沒有走,是還在想著在這等著再見一面那個清貴之極的黃衣少年。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告訴他,自已這一輩子能不做上大事,一切都系在今天這個少年身上。
他卻不知道,在離他不遠的莫江城內室中,他的命運已定被註定,朱常洛已經給他開啟了一扇門,沈惟敬從此是透過這扇門步上青雲大道,還是別的什麼,一切全都得看他自已的造化。
對於朱常洛的安排,莫江城全心全意的贊成,沈惟敬的本事,莫江城是知道的,本來以為朱常洛會安排他自個的人去濠境,心裡的那點不舒服徹底煙消雲散,不知為什麼,心裡居然有些空落落的感覺。
事情安排已定,見莫江城神色疲累,知道他還身在病中,如今神雖然好轉,可是身體還是虛得緊,不由得有些歉決“大計定下就好,你眼下重要的就是安心調養身體,別的事就不要多費精神,要是讓熊大哥知道,我非得讓他說死不成。”
久已不提熊廷弼,這一乍然提起,在場三人油然生出恍如隔世之感,其中以莫江城尤甚,一臉感概:“前些日子我託人帶了些銀子給他,聽說他在遼東很受李伯爺的賞識,只是這一走好幾年,我真是挺想念他。”
“是金子在那都得發光,熊大哥有才有能,不受賞識倒是不對了。”朱常洛笑了一笑:“莫大哥只管養好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