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去了。
那林孛羅心意已定,轉身來到城頭,對著下邊厲聲喊道:“明朝漢狗們聽著,海西女真都是馬背上的英雄,寧可站著死,決不躺下生,今天,咱們決一死戰!”這番話說的氣勢雄壯,城上葉赫軍兵熱血澎湃,一同舉起手中彎刀放聲大呼:“決一死戰,決一死戰!”
喊聲如風雷怒潮順著風遠遠傳向四面八方,赫濟格城下,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朱常洛和烏雅各騎著一匹馬遙望前方,馬背上的朱常洛的臉色越加蒼白憔悴。烏雅有些擔心,上前一步握住了他的手,驚呼道:“這麼冰?”
沒有理會烏雅的關心,朱常洛垂下眼睫,深深的吸了口氣,揮手叫過身邊親兵:“……去和孫大人說,讓他全力攻城。那林孛羅要做英雄,就遂了他的心願和他堂皇一戰。神機營破開城門之後,就讓五軍營全力進攻罷。”
見他的臉色越加難看,就連嘴唇都快變得青白,烏雅一心上上下下的全是忐忑不安,本能的直覺告訴她此時朱常洛的情況非常不好。炮聲已經接連轟隆響起,二十門大炮一齊發作,威可裂天動地,聲能震耳欲聾,就連整個地面都在不停晃盪。
離赫濟格城不足百里的路上,一騎快馬噴著粗氣奮蹄疾馳,馬上葉赫臉色煞白,不要命一路狂奔使他傷勢加重,嘴角掛著一絲汩汩不斷的血,可在聽到遠方傳來的隆隆炮聲,眼底急切的光都快化成實質,手上馬鞭不停的落下,那馬吃痛嘶聲長叫奮蹄不要命的狂奔。
在他的身後梨老落後老遠,一邊追一邊氣得直喊:“你這樣跑,不要命了麼?”
在聽到城破之後不用神機營,只用五軍營強攻時,孫承宗久久沒有說話。倒是麻貴鬚眉飛揚,豪氣大笑道:“就依殿下鈞命,正好讓那林孛羅見識下咱們五軍營的厲害。別讓他好不要臉的覺得,天下勇士只有他海西女真一樣!”
在佛朗機火炮強攻之下,再堅固的城門也是如同紙糊,沒用多久,南城北城便一齊告破。隨著麻貴一聲令下,南門有劉挺,北門有駱尚志,二將各率大軍掩殺進去。進城之後,隨即遭遇到了海西女真的瘋狂抵抗,一時間刀槍劍影,血流成河。
五軍營超強戰力在這一戰中發揮的淋漓盡致,但海西女真的悍不畏死也給明軍造成不少的困惑,但明軍人數眾多,更兼士氣如虹,南北合圍之下,海西女真漸漸不敵,隨著時間的過去,雙方傷亡開始呈現一邊倒的趨勢。同伴的倒下,更加激起了海西女真軍兵的血勇之氣,以一當十般奮勇殺敵。
當海西女真的兵數越來越少,戰役也到了結束的時候。
那林孛羅一身是血站在門口,這一戰他身先士卒,死在他手裡明軍也不知多少到了這個時候,在他身前海西女真軍兵已經沒有幾個人,卻護在那林孛羅身邊不動分毫。手持大刀的劉挺呼呼喘著粗氣,看著一身是血的那林孛羅忽然舉起了大拇指,鄭重道:“你是個好漢子,俺老劉這輩子很少服人,我承認你是這個!”
那林勃羅哈哈一笑:“黑大個,和你打這一仗,也是我平生最痛快的一次。”
二人相視一眼,一齊放聲大笑,那林孛羅笑了幾聲,忽然皺起眉頭,一張嘴一口血噴了出來。劉挺皺起眉頭:“你……還是降了吧。”那林孛羅哼了一聲,神情桀驁不馴,眼睛卻象深不見底的古井。
劉挺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已說錯了話了,嘆了口氣:“既然如此,就讓俺來送你上路吧。”
這時孫承宗已經率軍趕了過來,那林孛羅幾乎快要站不住,手狠狠握在插在地上的刀柄上,對著孫承宗輕蔑一笑,轉頭卻向劉挺道:“……你的刀的不配殺我,咱們大家一塊上路吧。”說完這句話,虛晃一刀,一個虎躍便往牆樓奔去。
當著孫承宗的面居然就讓他就這麼衝了過去,劉挺覺得有些拿不住,臉上火辣辣的剛拔步要追,卻被那林孛羅僅剩的幾個親兵拚死纏住,等解決了這幾個,那林孛羅已經不見影子。
又羞又急的劉挺正要追的時候,身後傳來孫承宗的不安冷喝:“不要追,快退!”
這個時候五軍營平素訓練的成果再次顯現,軍命如山四個字這一刻得到完美的詮釋,沒有任何的遲疑,前陣變後陣,沒有任何慌亂窒滯如同潮水般快速的撤退。
而此時城牆上,渾身是血的那林孛羅手中長刀已經不見,換上是一個熊熊燃燒的火把。此時他已經看到城下不遠處,旌旗掩映中朱常洛正在縱馬行來,速度並不快,卻帶著如山海一樣厚重威儀。
城上城下二人彼此凝視,朱常洛的眼眸漆黑似夜,隱著莫名的光。那林孛羅伸手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