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雷突降,震驚了殿內所有人。
“你們是親兄弟,知道麼?”
葉赫的呼吸忽然變得粗重之極,阿蠻連眼淚都已嚇停,瞪大了眼裡全是難以置信,宋一指靜靜的嘆了口氣,眼神中似有所悟。
就聽沖虛瘋狂的聲音叫囂道:“萬曆十年時,當時的我元氣已復,便準備進宮來好好拜晤一下幾個老熟人。哼,我那個皇兄就是個廢物,一味懦弱無能,居然連我當初放在宮中的一些舊人都不收拾乾淨了,他這禁衛森嚴的皇宮在我看來如同平地。”
“我進宮之後,第一個去處當然是慈寧宮,沒想到讓我看到一出好戲!慈寧宮的一個女子對著殿門又哭又求,我只聽了幾句心中便已狂喜!原來我的那位好皇侄居然幫了我這樣一個大忙,這使我原來蓬勃殺意瞬間潛消,瞬間就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說到這裡,心情著實高興,忍不住再次哈哈笑了起來。
聽著他低沉狂喜的笑聲,宋一指只覺得背後一陣生寒,忍不住出口嘲諷:“你的一貫做法就是既狠且毒,不留半分餘地。”
沖虛笑道:“咱們師徒知心,你別忙著誇我,精彩的在後邊呢。”
“我悄悄伏在宮中,夜深時去慈寧宮,看到一個孩子的身邊有一塊玉,就是我那個好皇侄和那個草原女子生出的野種,嗯,那個孩子生得真是好。”他的嘖嘖稱歎,卻不知道周圍幾人都已是毛骨悚然。
宋一指皺起了眉:“若是我沒猜錯,你的主意肯定是打到這兩個孩子身上了。”
沖虛真人似笑非笑,眼神空洞:“看著這兩個孩子,我決定帶走一個!因為看著他們,我已經想出一個絕妙好計!”“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蠱惑我?”
看著如同殺神降世一步步逼近的葉赫,沖虛真人笑得雲淡風輕,眼神邪氣又自信,一副全然的志在必得:“信不信在你!但如果我是你,我一定想知道自已的生身父母是誰。”看著葉赫腳步如同被釘子釘住,沖虛笑得越發開心:“……更何況,他們都已見過你,你也見過他們,只是彼此見面兩不識,卻是令人嗟嘆的很。”
他的話成功的打動了葉赫,完全停下腳步後的葉赫深深吸了口氣,眼底光波流轉莫測,“你沒騙我?”
沖虛傲然笑道:“我朱載圳一生,機謀用盡,功敗垂成,卻從來不說一句誑語!”
葉赫忽然低下頭,再抬起頭時,眼底已經多了幾分脆弱和哀求:“他們,是誰?”
沖虛眼底臉上全是如願以償的滿滿笑意,高大偉岸的身子站了起來,足以使殿內所有人清楚之極的感受到來自他身上那股濃重之極的陰沉壓力,靜立一旁的朱常洛察其顏觀其色,只覺一顆心怦怦直跳得發慌,情不自禁踏上一步,喝道:“不要信他說話,他是故意的。”
沖虛慢慢伸出一根手指,定定的指著朱常洛,眼睛卻是看著葉赫,嘴角勾起的笑即邪氣又魅惑,帶著無比的興奮,一字一句緩緩道:“殺了他,我就告訴你。”
阿蠻似乎被嚇著了,瞪大了眼一臉的不敢置信,大叫道:“爺爺,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葉赫冰冷的眸光冷冷的向朱常洛掃了過來,一瞥之後便轉在沖虛臉上,對方漆黑如墨的眼神有如寒冰罩身,即便經歷老辣的沖虛被他盯著,心底也油然生出一絲近乎畏懼的寒意。
一直沒有說話的朱常洛的眼裡有火,臉色有些白,冷冷打量了沖虛一眼,然後將眼神專注看向葉赫,發現後者失去鎮定,一臉慌亂的不知所措,在他的印象中這樣的葉赫,只有那年赫濟格城下怒爾哈赤大兵壓境,他的父兄岌岌可危的時候有過這樣一次的無力無助,朱常洛垂下了頭,心裡已經有了計較。
葉赫轉頭朝著朱常洛,忽然嘆了口氣,眼神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倦意,道:“我真希望這輩子從來沒有遇到過你。”
抬起頭朱常洛燦然一笑,一天陰鬱如同遇到雪後陽光瞬間消散:“無論結果如何,我卻從來沒有後悔認識你。”
凝望著這個笑容,只覺璀璨奪目溫暖和熙,葉赫握著劍的手忽然有些發抖,回想二人相識後種種經歷,心裡如嘗五味,一會酸甜交替,一會辣鹹紛呈,到了最後全都變成不盡苦意。情不自禁的閉上了眼,再睜開時,眼底已無一絲情緒,側過頭對沖虛靜靜道:“師尊計高謀遠,任何人在您的手下永遠都是棋子,只能任你驅來使去,隨意擺佈。”
聽到對方話中服軟之意,沖虛一臉盡是計謀得逞後瘋狂的大樂喜意,大笑道,“現下才想明白這個不覺得晚了麼?我並沒有威脅你什麼,若是不想知道你的父母是誰,就當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