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哪怕是鑽糞堆,也是要得有鑽糞堆的勇氣啊!
辦妥了所有的手續,張豬兒渾身輕鬆的走出營門,入伍至今已經過了新兵期,而且被提為一等兵,這樣他才被破格授給了假期,郭宇等人都是用羨慕的眼神看著他,昂首走出營門的感覺也是不要太好。
但當他走出營門的這一刻,一種巨大的惶恐和害怕的感覺突然襲上了這個新軍一等兵的心頭,張豬兒臉上變得蒼白無比,回頭看去,看到舍人營的轅門時仍然是蒼白如紙,但當又看到那些步軍夥伴們在不停的變陣列陣,還有人在練體能,練攀爬,練槍術盾牌,練弓箭,校場之上,到處是吆喝聲和教官的呵斥聲,還有軍棍揮舞起來時的聲響之時,張豬兒的臉色才轉換為正常的膚色……原來這幸福的一切不是夢,自己不會一回首之後發覺還在家中的陋巷之前,仍然在做著不切實際的夢,仍然在看著家裡人受苦卻毫無辦法。
在這一刻,張豬兒淚流滿面,他的人生,已經因為眼前的這一切而改變,徹底的改變了!
轅門處仍然是停著那種能載十幾二十人的超大的四輪大車,這種新式大車,運力強,內裡還有高高的座位,減震也做得不錯,不然的話就算是好的道路,以前的那種大車也能顛死人,這種車輛的出現已經使京城的出行方式有了天翻地覆的改變,現在的京城之中已經到處都是這種馬車,通行九城,以前的那種小型的腳力行,驢夫,騾夫,拉短途的大車,這些行當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好象這些行當根本沒有出現過一樣,在這種舒服的馬車面前,過去的一切就如露水遇到朝陽一樣,徹底被取代了。
第206章 掃平
在上車的時候,張豬兒很謹慎的提了提自己手中的拎包……這種包也是營裡下發的,車裡坐著的每一個人都有,形式很怪,有點兒象邊軍用的牛皮背囊,也有點象撒袋,一般人拿零碎物件或是衣服雜物,都是用布包裹就成了,或是桑皮紙包什麼的,營裡的這些包用的是皮,兩根皮帶可以背和拎,做的特別結實,還有銅釦可以鎖死,開啟……這是一等兵和軍士以上的特權,二等兵以下就是布包,當然樣式是一模一樣的。
營中無處不在的就是一種樂觀和平等的精神,同時還有的就是嚴格的等級制度。
這種制度是金字塔式的,每個人都有上升的階梯,而且都毫無疑問是用頭腦和汗水加體力之下才有機會往上,任何別的歪門邪道都沒有成功的可能。無數的通事官訓導官加上軍法官都在盯著所有人,以確實每一切提升都是符合程式,每個應該晉升的人不會被埋沒,而不能被晉升的人也不可能得到晉升的機會。
張豬兒的皮包裡頭是四十六兩銀子,六兩是他的餉銀,四十兩是他在五門功課的考核中全部優秀的獎勵,這也叫他有點遺憾,如果文化課再得優秀的話,這個皮包裡頭的銀子就會多出一錠來……對一個真正的貧家子弟來說,這一錠銀子會使他的幸福感再急劇的上升好幾個臺階。
在入營之初,張豬兒就聽前輩們說起過考核獎勵的事,以前不是分門別類的考核,在平時的訓練中如果表現優秀,隨時獎勵,在上一次大風波里被大家集體出動救出來朱尚峻,還有馬軍中的郭增耀和馬如龍等名人老早就獲得過不少獎金了。開始的時候,新軍誰都不相信,都以為這是無恥的流言,是老軍們哄他們這些新人玩的,直到第一錠大銀從軍需倉庫領出來,然後由訓導官親手發下來的時候,張豬兒才知道這件事是真的。
一晃這麼久不曾回家,他知道大姐已經定了親,父親不再扛大包了,轉為給順字行趕馬車,賺錢多了,人倒沒有以前累,輕鬆的多,這種差事當然不是人人都有的,順字行招人的時候宣告是家人有在舍人營效力的優先,張豬兒的父親就是其中一個。
在九月時,張豬兒的父親出過一次遠門,趕糧車到薊鎮和遼鎮,來回半個月的時間,這事情張豬兒也是知道,心裡倒沒有太多的擔心。
雖然在營中時間不久,但對惟功大人謀定後動,事事妥當的作風新軍將士都瞭解得很多了,試想一個對軍士怎麼刷牙洗臉,怎麼疊被子,吃飯怎麼吃都規定的十分妥當,一個十來歲的少年把五千多人管的規規矩矩服服帖帖,這樣的人安排的出外差事,又怎麼會出錯呢。
再者說,從營中還調出去幾十個護衛,都是一等一的好手,百總馬光遠就是其中一個,看到這樣的陣容,就算有一些小小的擔心,此時也是不復存在了。
現在自己帶著一大包的銀子,張豬兒是打算在大姐出嫁前趕回家裡,將這筆銀子花出去給大家添嫁妝,女人出嫁時的嫁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