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還是後世的習慣,不少人都奇怪,在外人眼裡嗜武好鬥的少公爺,居然喜歡一板一眼的品茶。
“咳,現在不是喝茶的時候啊……”
惟功慢條斯理的說著茶道,宋堯愈心裡卻是貓爪子撓一樣,七上八下,懸著難受。他放下蓋碗,憂心忡忡的道:“我總算明白為什麼元輔會有三提督一事,調走大人,京營迷惑人心,現在還有一條,李家涉入有多深?”
“這個,我也早就想過了。”惟功道:“應該涉入不深。”
在剛剛想通的一瞬間,惟功就想到了李家涉入有多深,雖未想的有多周全,但惟功直覺李家應該還是處身其外,最多是有點首鼠兩端。
若是已經投向潞王,李家在京城,絕不會只投入現在的這一點力量!
“小心為上,在這種時候,無論如何不能再出錯。”
“老夫子放心……”
惟功話未說完,來興兒急步進來,臉上有深為駭怪之色。
“怎麼了?”惟功問他。
“大爺來了,說有要緊事情要見五爺。”
“嗯?”
惟功臉上也是露出驚奇之色,張惟賢父子幾人與自己已經是勢同水火,雖在一個公府裡住著,但其實平素毫無往來,只有涉及到祭祖等事時才不得不見面,就算見面也是連拱手致意這樣的表面功夫都懶得去做的……張惟賢居然到這邊來求見自己,惟功一時有難以置信之感。
“我替大人去見?”
這種時候,什麼樣的詭異之事都出來了,宋堯愈請纓道:“不明來意,大人不便留把柄給人家,不如叫我去見,弄清楚了再說。”
“稍等。”惟功問來興兒道:“他是自己個來的,還是和我二叔,還有幾個哥哥弟弟一起過來的?”
“是大爺自己一個人。”
“那好,我去見他。”
惟功知道是宮中有大變剛剛發生,情報局的人雖然在宮中有眼線,但肯定不如張惟賢這個都督兼錦衣衛使身為當事人反應更快,越是當大事,他就是越沉穩,當下請宋堯愈到別室去等候,自己就站在房簷下,等著張惟賢過來。
此時是見真章的時候,如果是平時,長幼有別,惟功反會去迎接,在這種時候,就得處變不驚,反而要講一下身份。
惟功現在是嫡國公,也就是親郡王經過冊封的世子一樣,具有大明律法承認的未來國公的身份和地位,所以朝野之間,尊敬朝廷名爵的都對他以少國公相稱,同時他也是官拜都督,實職也是京營副將,同時還是清理大工的提督,各種身份在身上,沒有理由出外去迎接張惟賢,按家禮他在後,今日顯然要談的是國事,僅憑這一點,他就不能親迎。
“下官見過少國公。”
“大兄客氣了,請進。”
張惟賢風塵僕僕的趕來,一看惟功公服在身,肅容立在簷下,心中不僅不怒,反而是一種說不出來的佩服感湧上心頭。
自己這個五弟,就是一個角色,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會叫人失望。
既然如此,他就不賣關子了,劈頭就道:“下官也不進屋了,此來是為公事……宮中生變,少國公知道否?”
“已經看出一些端倪。”惟功不露聲色,還是讓道:“天大的事不急於一時,請進來坐著說吧。”
張惟賢急道:“五弟,我們也不要鬧虛文了,我知道我們在此之前是爭這個國公的帽子,幾次三番,愚兄算是主動出手,也給五弟你添了不少亂子,所幸雖然斗的厲害,兩邊都沒有怎麼傷了元氣,打來打去,還是祖宗一脈,當此危急存亡的關頭,難道還要鬥下去?”
這一番摸詞是張惟賢縱馬從宮中跑回來時,在馬背上想好的,他也知道,惟功心底磁實,不是那種好說話的人,尋常話語根本打不動他,最少要有七成掏心窩子的實話,才能遞的上去。
“我豈是不識好歹之人……”惟功呵呵一笑,還是讓著張惟賢道:“只是事情越大,越要細說,不能急。”
惟功這樣的風度和表現,張惟賢心裡就只有慚愧二字而已,相比較而言,自己比這個五弟真的是差遠了。
不過這種念頭他不願多想,當下也沉住了氣,隨惟功進屋,兄弟兩人都落座後,張惟賢才又道:“話不必多說,此番清理京營之事,愚兄是想最後一搏,在京營之事上做出成績來,扭轉以前的失敗頹勢,豈料定國公也好,甚至是父親也罷,大家都是想著和光同塵,好處繼續佔著,京營不必理會……這些是不急之事,要緊的,就是大變陡然發生,馮印公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