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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部分

話放到江南富裕地方也罷了,放到遼東來,差使不服,撈不著幾個錢。

與這迎上來的幾位寒暄了幾句,惟功便深吸口氣,往中間那人望過去。

巡撫,巡按,鎮守太監都起來迎接,還有人端坐不動,大刀金刀也似的坐在位置正中,放眼遼東,除了李成梁還能是誰?

惟功先瞟了李成梁一眼,與他多年前在薊州看到的李成梁一樣,這麼多年的風霜雨雪和馬上征戰的生涯對李成梁的健康和模樣都沒有任何影響,雖然他已經五十六歲,年近六十花甲,但仍然腰背挺直,頭髮烏黑,兩眼炯炯有神,看向惟功時,目光凌厲,目光似有神。

“末將張惟功,參見李帥!”

雖然李成梁已經封爵,不過仍願人以武職相稱,萬曆七年時,張居正因為李成梁的功勞難蓋,主動上奏,替李成梁請爵。

後人評價,遼東戰事不斷,成梁斬首不斷,立功不絕,乃二百年來斬首最多,立功最厚者,百年之下,武將惟一得封爵者成梁也。

相比較之下,薊門無事,戚繼光無功可奏,一枯一榮,見證著明朝的興衰。

蟒袍,金冠,玉帶,李成梁今日沒有穿甲冑,他畢竟年紀大了,喜歡穿輕便的衣服,況且他知道張惟功來,故意穿上這一身伯爵的顯耀服飾。

這是向這個青年人表明,你不僅在軍職上在我之下,便是你的未來國公的爵位也不算什麼,你的國公是世襲祖傳,而我憑著一刀一槍,卻已經成為一百多年來大明唯一得到封爵的勳貴,我的滿門全部受封,世襲錦衣衛之職皇帝親口說可以傳諸萬世,與國同休,我的九個兒子現在最低也都做到了參將,都指揮,這一身功業,你小子豈能比得?

在李成梁斜視過來的目光之中,惟功發現了這種睥睨一切的感覺,他微微抬頭,眼神坦然的看向李成梁。

四目對視,儘管李成梁有強大的自信和心理優勢,不過他不習慣這樣的對視,當下將目光微微錯開。

錯開之後,李成梁便大為懊惱,眼前這小子,果真憊懶萬分,一不小心,營造的氣勢就被這小子給破壞了。

“惟功你遠來辛苦,原本該置酒替你接風,然後再送你上任。”李成梁擺出一副上位者的模樣,也不讓惟功坐下,淡淡地道:“怎料有突然的軍情,泰寧部的酋長速把亥與其弟炒花,其子卜言兔率部十萬眾來犯義州,軍情緊急,我等只能先聚集商議,接風之事,恕我們失禮了。”

“李帥言重了。”惟功呵呵一笑,答道:“末將晚生後輩,僥倖得總兵之位,前來遼鎮,惟思報效皇恩要緊,酒宴只是小事,有李帥的話,末將已經感激不盡。”

他的話,十分圓滑,滴水不漏,李成梁不覺皺眉,他感覺眼前這青年雖然年輕,但畢竟是在京城的勳貴圈子裡滾出來的,看來十分難對付。

不過他這種情緒只是眨眼功夫就消失不見了,代之而起的還是揮散不去的傲氣。

遼東這塊地方,說來說去還是軍功為第一,官場手腕,權術生存,在別的地方可能管用,在這裡,都是屁!

此時周永泰和郭思極,韓太監都分別坐下,周永泰面露憂色,道:“上次黃臺吉等人一併前來,被李帥斬首四百餘級,倉皇逃竄,這一次速把亥又來,真真是沒完了。”

“北虜就是這般德性。”李成梁面露輕蔑之色,不屑道:“記吃不記打,說是來打義州,其實就是搶邊民一些用具就滿足了。”

“竊以為大帥不可掉以輕心。”郭思極要走了,此時便奮勇開炮道:“此時剛剛開春,虜馬也很瘦弱,又沒到收穫之時,最早還得過兩個月,虜騎來搶什麼?就真的搶點鐵鍋回去?是以下官覺得,虜騎這幾次興軍,果真是以義州或廣寧為目標,上一次大帥調半數以上家丁,奮勇出擊,此番亦不可輕敵。”

以巡按的身份,這一番話是必須要說的,說了沒責任,不說背黑鍋,反正上陣打仗還是丘八去,郭思極說完之後,便是一臉的輕鬆。

李成梁臉上的輕視之色更加明顯了,這些文官,他秀才的身份根本得不到認同,屢試不中之後他接了祖上留傳的武職,十年不到就坐上了遼鎮總兵的位子,用兵之道,騎戰之法,這是他李成梁的獨得之秘,一個三十來歲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毛頭小子也在這裡對他指指點點,真是可笑之極。

不過他也較為認同郭思極的話,速把亥這老貨,為亂遼東一帶已經二十七年,還是嘉靖年間就在折騰了,當年的兀良哈三衛曾經是大明恭順的奴僕,朵顏部曾經幫助太宗皇帝參與靖難之役,後來大明放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