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佛堂一樣,我家這個我還沒來得及發現的小佛堂,同樣是晝夜燈光明亮。進門正對著一個大大的文殊菩薩銅像,其下就是香爐貢品,正面直對著兩個蒲團,之上跪著的就是我最親的兩個親人。
娘手持毛筆認真的抄寫著佛經,不會寫字的花青雲就跪在孃的旁邊,表情嚴肅虔誠的看著濃濃的墨汁,似乎能從那上面領悟一些什麼東西似得。單手握著墨條細心研磨,另一隻手抓著袖子,生怕衣服掉到墨汁內,染髒浪費了衣服。他,還是那般節儉。
輕聲走到孃的另一邊,同樣跪倒在蒲團之上。我不知道現在的自己還能不能信仰佛祖,可是我知道這是娘信仰的神靈,自然不會站著說話。尤其,是在娘認真為我祈福之時,我又怎麼能夠說自己不相信呢?
“娘,您的心意佛祖已經會明白。但是,夜已經很深了!您的身子不好,還是早些休息吧!”跪在蒲團上認真磕了三個頭,這才轉過身輕聲對娘說。
娘雖然是點頭回應我,執著毛筆的手依舊沒有停。“我還可以再抄寫一會兒!這是《地藏經》,是消除罪孽,積累功德最上乘的佛經!”
聽到這裡,熱血突然就衝上我的腦門。我從孃的手中搶過那隻毛筆,無論怎麼樣都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娘!那個男人將你害的這麼苦,他得到什麼報應都是應該的。你何必拖著病體,還要到佛堂來給他抄什麼《地藏經》呢?別說《地藏經》,就是《天藏經》也救不了那個滿身罪孽的男人!娘!你醒醒,好不好?那樣的男人,到底有什麼值得你愛的?”
本來,聽說佛堂是在我失蹤的時候建立,我還肯定那是娘為我造的,心裡的感動是前所未有的,所以我更加尊重娘。但是,聽到水凌澈說,娘在今天晚上突然來到佛堂繼續抄寫經書。我就清楚,她抄寫的物件,已經又女兒變成了前任老公。
是的!沒錯!我絕對沒有誤會!許世洛澤突然來訪,娘也聽到了。我這麼長時間做了什麼,她更是比誰都清楚。她既然攔不住我去對付許世清離,現在就默默留在佛堂裡,給那個拋棄妻女的混蛋抄寫經書,希望以此感動佛祖保佑那個混蛋,更是希望藉此來告訴我,不要將許世清離逼到絕路。
可
tang是,我怎麼能原諒許世清離?那個不僅拋妻甚至更想害死我的男人?如果我要是原諒了他,那這世上還有天理公道這種東西嗎?難道,佛祖就希望,所有好人都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任由壞人逍遙法外嗎?不!絕不會這樣的。若真是如此,我寧願拆了這個破地方,哪怕遭到報應,我也不會放過許世清離。
在我激動的第一聲之時,從未見過我這樣的花青雲,嚇得連手上的墨條都掉在地上。那雙烏溜溜的眼眸帶著一絲恐懼,看著突然失控的我,根本做不出任何反映。
娘同樣是滿臉驚訝,卻遠比花青雲要淡定很多。彎腰將墨條撿起放回原位,抬頭時對花青雲輕聲說。“青雲,夜很深了,你回去休息吧!”
花青雲擔憂的看了我們娘倆一下,最後還是忍下不放心,從蒲團上起身之時,因為腿麻差點沒跌倒,勉強忍著不適快步走出去。
“韻兒,仇恨真的比幸福更重要嗎?你現在身邊。有我這個真心疼你的母親,有四個愛你至深的夫侍,難道這麼多美好的東西,都不能使你遺忘那從未曾真實面對的仇恨?非得心心念念都是那些不愉快的事嗎?韻兒,孃的經不是為許世清離而抄!而是不希望你為了仇恨,做出大逆不道的事,遺憾一輩子!”
娘握住我的手,突然淚眼朦朧的訴說著。或許,她真的一輩子都忘不掉許世清離。但是,在她的心中最重要的人永遠都是我,她不希望我因為上輩子的仇恨,做出弒父這種大逆不道的事。
或許,她一直在後宅,我具體都做過什麼,她並不能完全瞭解。但是,在今日聽說沈逸仙突然失蹤後,看見許世洛澤一而再來尋我的時候,娘就已經明白,我這是要藉助他們二人,來完成復仇的行動。
我是她一輩子唯一,也是最大的希望。她不希望因為仇恨,毀了我原本幸福的一生。在她那顆飽經滄桑的心中,愛恨都已經不重要。只要我能夠好好的,過去的仇恨和侮辱,她都可以忘卻。
“娘!你到底在怕什麼呢?難道,許世清離有三頭六臂嗎?我和他接觸過這麼多次下來,已經將他看得很透。他不過就是一個,安於內宅相妻教子的小男人。對付他,到底有什麼難得?值得你連這種辦法都想出來,就是為了阻止我的復仇?”
我更加不解,看著娘蹙起眉頭,一定要她說個清楚不可。現在已經沒有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