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放心想再勸,我先他一步開口。“青雲,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才會告訴你。這裡的人和事全都令我看不順眼,更看不上。雖然我不是鳳凰,但是我也絕對不是母雞。這裡……我不會呆多久。”
花青雲從未讀過一天書,所以我將話說的如此婉轉,他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聽出我話裡的意思。
可是他懂了,卻變得尷尬難堪,在我身邊突然是坐立難安的開口。“我……沒有……”
“我知道你沒有阻攔我進城的意思,我熟識的人不多,所以心裡話我也只能當你一個人說而已。我會想出辦法賺錢的,至於棉紗我不會再洗了,又髒又累又賺不了多少錢。”
我再度打斷他,在明知道他都為朋友做了什麼之後,我怎麼還能忍心佔著他的便宜?給他增加更多的負擔?
他沉默,良久後說。“也好,女兒家自當正途上進,浣紗這下等工作確實不適合你。”
明知道這樣傷了他的自尊,可我卻不能解釋,不能再受他庇護。
從大青石上跳下來,我拍拍他的肩膀豪情萬丈的說。“放心吧!我那麼聰明,幹什麼都會有出息的。相信我,總有一天你會為我驕傲的。”
房田喜事多①
這之後的好幾天,花青雲都沒來找過我,我也只當他是幹活兒忙。
雖然手裡的錢不夠給娘找個城裡的好大夫,卻可以將茅屋翻新一下。現在屋裡的環境非常潮溼,對她的身體很不利。
想著進城,所以我也不準備蓋個多好的,也不需要多堅固,只要不潮溼光亮一些就好。
在農村,蓋房子是很簡單的事情,請一些勞力,再找一個有經驗的老者,備上一些木料和石頭,就算一切都齊全。
石村和葦村都不大,捱得又近。我如此大張旗鼓的蓋房子請人,花青雲也沒有來。
倒是兩個村看熱鬧的人不斷,三三倆倆的閒聊猜測我這個最窮的人哪裡來的銀子。
三天的時間,翻蓋舊屋的工作便全部做完。
今日,便是宴請工匠這最後一道工序。
在鄰家借來幾張桌子,只有兩道菜裡稍稍放了一些肉,主食則是白麵饅頭。
就是這樣簡單的吃食,結果還是驚得兩村人瞪大眼睛,直呼這是前無古人最好的新屋宴。
我坐在母親身邊開心的笑,和村民們已經相熟。
這三天,忙裡忙外幫我最多的就是村東的張寡夫。這會兒他端著茶碗來到我身旁,竟然舉高碗要敬我。
“施姑娘,沒想到你竟然如此能幹,從前……是我不好,過去的事兒希望你不要介懷。”
他的一段話令我莫名其妙,下意識看向母親,發現她的眉心也隱約見了褶皺,這是極少見的情況。
她已經癱瘓,蓋屋這種事自然沒讓她到場,所以張寡夫來幫忙的事兒,她也是到現在才知道。
我隱隱覺出一絲不對,但人家已經道歉,這三日又是如此賣力的幫忙,我也不好再計較什麼,馬上端碗站起來用力一撞,豪氣萬丈的說。
“鄉里鄉親的,這是說什麼吶?人常道:遠親不如近鄰。過去的就過去吧,以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他細長精明的眼睛泛著異樣的光芒,頭微微低下靠近我小聲的說。“既然韻娘不介意,那今晚就請韻娘來我這兒,咱們慢慢談。”
“噗!”我將嘴裡的茶全部噴出去,差點沒被張寡夫的話嗆死。
他居然叫我韻娘?那可是**之間才用的稱呼。
他居然叫我晚上去他家?老天爺啊!他一個寡夫到底在想什麼?
我仔細的盯著他看,那張黝黑的臉上遍佈細紋,至少也有三十幾歲的樣子,這年齡當我爹都行了,怎麼還敢光明正大的勾搭我?
可是,此時在座的所有人卻都明瞭的笑了。
吳媒公同樣笑米米的端著瓷碗過來,一開口便讓我清楚到底曾經發生過什麼事。
“既然婦情郎意,現在房子也翻蓋過。正是天時地利的好日子,推遲的婚事兒也該辦了。婉韻她娘,你說呢?”
孃的眉頭仍舊可以看出褶皺,眼眸中卻是複雜的神色,似乎是在衡量和判斷。
“女大不由娘,還是韻兒自己決定吧。”最後,她淡聲說。
房田喜事多②
我趕緊把話接過來。“吳大爺,快去吃飯吧!你看,二狗子把碗裡的肉都給挑沒了。”
吳媒公在我和張寡夫身上來回看了一圈,能做媒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