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彼此關係變得更壞,竟約好一齊尋死,或許是有情,不過已是曾經。而彼時七尹遠在金陵,待得知訊息早已救不得。
肖文宇聽得一愣一愣,方知其中竟有這番曲折,亦覺即便如此也應與七尹無關。
“有關,蘇婷將我這句話記得牢牢,及至死時也掛在嘴邊,凌縉雲亦向凌兮提及過我當年的勸誡,是以,凌兮誤認為是我一句話擾的她父母互相猜忌,以致尋死。”七尹進一步解釋出其中原委來。
“原來如此,那大可以跟凌兮說清楚。”肖文宇不明白。
“沒必要,我在金陵,她在瀘城,一輩子恐怕也不會再見,說與不說又有什麼區別。”七尹不以為意。
“可是,說清楚了,我日後見她也不會尷尬。”肖文宇乾笑,找出一個藉口來。
“她要是嫁進尹家,你以為還能像今時今日,想見就見?”七尹毫不留情戳穿他的想法。
“我……”
見他猶疑,七尹忍不住一嘆:“都到這個份上,你還不肯承認喜歡她?”
意外的肖文宇並沒有像以往那般反駁,撐著額頭有股說不出的苦惱:“我喜歡,可是不能說。”
“怎麼?”這回竟輪到七尹猜不透。
“我自小就定了親事,約莫這兩年便會成親,”肖文宇說著,聲音漸漸低下,苦澀交加。
“既是如此,你作何還去招惹凌兮?一月復一月,一年復一年,你可知情字如蠱,一旦深入便難以自拔。”七尹凜眉,很不贊同。
“是啊,我一腳踩進去,就再也沒能□,好比青藤纏樹,越繞越深。”
“這可真是大錯特錯。”七尹搖頭嘆了又嘆,原以為他們不過是一個故作若無其事,另一個假裝漫不經心,才有心幫忙,從中戳破那層窗紙,沒想到竟會是這種局面。
“我太自以為是,不過,我並不打算□,”肖文宇似乎有了主意,正色道:“七尹,我要帶她回去。”
“如此,你是想如若你父親不願妥協接受,便學著她父母私奔?”七尹瞬息已猜出他的想法。
“是,花開不同枝,花落不同果,我信這句話。”
七尹有些吃驚,眼前少年眼神篤定,完全沒有片刻之前的猶疑未決,短短一瞬,他便已拿定主意?
“萬事小心,”靜靜看了片刻,七尹只笑著說了這麼一句,隨後站起身:“看來我要先你一步回金陵,堯兒要找的東西應當也已找到。”
肖文宇這才發現浮堯並不在屋內:“堯兒去了哪?”
“呵,傻丫頭。”七尹並未作答,僅是輕聲唸叨著負手走出門。
故作若無其事,假裝漫不經心的人,似乎不止肖文宇。
7花落不同枝
新換的朱漆木門緊緊閉著,像是訴說主任此刻的心思——不想見任何人。
肖文宇知道,這次當真是傷了凌兮,不禁暗自責怪自個的榆木腦袋,口不擇言,愚蠢無知。悶悶的嘆口氣,上前敲門,果然如所料,半日也沒人答應。
“凌兮,是我。”肖文宇湊著門縫朝裡面喊,仍是半絲動靜也無。
“好,你不出來也不要緊,我就在這和你說。”肖文宇此刻也管不了身後有沒有行人會把他當做瘋子,只覺得滿腹的話必須要說出來,對著門道:“三年前,我初次見你,你穿了一身月牙白的窄裙,就好像三白酒一樣,簡簡單單卻又甘香難忘。”
“所以,才有了第二次,第三次,每每來瀘城,我都忍不住要先來看看你。”肖文宇說著臉上就有些發燙,一顆心撲通亂跳怎麼也平定不下,仔細聽了聽屋內,又大膽繼續說起來:“我猜你喜歡看花燈,所以金陵城的花燈會我總要抽出時間去看看,這樣我就可以說你喜歡的話題;我猜你喜歡酒,就跑遍整個金陵每樣都嘗一遍,因此才遇上七尹。”
“啊,關於七尹和你父母,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們……”肖文宇手忙腳亂又將這事解釋了一遍,裡面仍沒有動靜。
肖文宇略略有些失望,聲音也低了一些,心底卻很清楚剛才所說的一堆根本沒有說到重點,其實他只要說一句話就足夠了。
“我……”
肖文宇抓頭撓臉,原地踱了兩圈深深吸口氣,微微撇著臉盯著門邊的石獅凳,鄭重而又認真的說道:“我就是喜歡你。”
時間彷彿靜止不動了,隔了不知多久,門內終是傳出低咽的啜泣聲,凌兮在哭。
對回到金陵七尹而言,瀘城之行並非一無所獲。至少拉回一車果子、山泉以作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