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著蘭竹菊水墨畫的摺疊紙扇,在扇著風。
“新分來一個大學生,這不騰一個畫室給他用。”江文說。
王勇對著周陽生問了聲好。
江文對王勇說:“知道怎麼搞了嗎?”
“江老師您放心吧,保證完成任務!”王勇把手舉在頭部上方,做了一個敬禮的樣子。
江文笑了笑,就與周陽生走了。
周陽生是畫國畫的,專攻花鳥畫,線描功底很強,也是市美術界的前輩了。他額頭寬而高,頭髮稀而無章法,說話帶著濃濃的鼻音;他為人有時不注小節,自高自大,喜歡狂言;對誰的畫都不放在眼裡,總認為自己畫的最好,因此在市美術界得罪不少人。去年國畫《迎春花圖》參加了全國美展,並獲了優秀獎,從此更得意忘形。走起路來,胸挺得比以前更高了;仰起的頭,不到迫不得已是不會低下來,甚至從嘴裡吐出來的唾沫都是直線,而且一般要高於嘴唇;雙手一前一後,神氣得甩的老高老高。
他跟隨江文來到了江文畫室,江文把他的連環畫新作給他看,希望他能提點意見。他微低著頭,仔細看了看江文的畫,對江文的畫大加評論,說著說著唾沫猶如雨點般濺落在江文的畫上。江文馬上把畫移開,周陽生連聲說著不好意思。
看完畫,他問江文:“這次分來的大學生,聽說才華很出眾,是學什麼專業的?”
“是的,他是學國畫的,但聽說油畫也畫的不錯,他老師特意給我來了電話,把他的情況給我介紹了一下,並說他是一個難得的藝術人才!”
周陽生舉起頭譏笑著說:“現在的年輕人很浮躁,不注重基本功的訓練,翻過幾本美術新思潮的書籍,胡亂畫幾下,彷彿自己一下成了現代派繪畫的大師了!動不動就說自己的作品代表一種新思想和前衛,我希望他不是這樣的年輕人。我到時要見識見識這位有才的大學生。”
說完他又對美術界的一些人進行了評價。江文對他之言,已重複聽過多次了,也習慣了他對人評價的語氣。他只是“哼、哼”點著頭 ,眼不停地看著自己的畫。周陽生說了一陣,覺得有點無趣,就告辭了江文,向自己畫室走去。
江文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
第九章
劉亮回到家以後,想好好睡一會,於是洗了一個澡,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但怎麼也睡不著,他不斷地變換睡姿,可睡眠猶如兔子似跑得無影無蹤。他眼直直地盯著天花板。天花板就像電影螢幕一樣,無數的畫面湧現在眼前。畫面出現最多的是陳英......
陳英被分配到省戲劇學校當老師。開始說好的,畢業後爭取與他一起來湘州工作,可在臨近分配的時候,她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在學校,一連幾天也看不到身影。
劉亮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急得到處找她,幾次衝動想去她家。但又想起有一次陳英帶著他和李虹去她家玩,她媽對他的冷淡及不屑一顧的神情,讓他猶豫了。他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人,到時怕自己弄得極為難堪。
於是他求李虹去她家跑一趟。李虹從陳英家回到學校,把一切告訴了劉亮。
原來陳英回到家,把她與劉亮的關係挑明地告訴了媽媽,而且態度非常堅決。她媽媽聽到後,氣得用顫抖的手指向陳英,想向陳英說什麼,可血直往上衝,臉通紅,眼黑壓壓的。她搖搖晃晃地抓住床,手無力慢慢往下墜,身子慢慢軟了下來,這一下把陳英嚇懵了,她馬上衝過去扶住媽媽,可還是沒扶住,她媽媽已昏倒在地上。
陳英急忙給醫院打電話,救護車把媽媽送進了醫院。
她媽媽一直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陳英愧疚地一直陪在媽媽身邊。看著媽媽昏迷的樣子,心就像是被一團螞蟻在咬噬。不一會媽媽在醫生搶救下,慢慢甦醒過來,險丟了一條性命。媽媽甦醒後,急忙抓住陳英的手,哀求她聽話,與劉亮分手。陳英含著眼淚答應了媽媽。
陳英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父親,母親為了她的成長放棄了再嫁的念頭。她們母女相依為命,並含辛茹苦地好不容易把她拉扯大,把一切希望都寄託在她身上。陳英在進學校前,就有一個輔導她考上大學的音樂老師在默默的愛著她。這個老師家庭條件很好,父親是某市的副市長,母親是一個教師。所以陳英母親特看重的是這個男人的家庭,希望有一天陳英能嫁給他,過上比自己好一百培的幸福生活!
陳英反覆向母親強調,自己對她的老師感激多於愛,而與劉亮才是真正的相愛!她母親根本就沒為陳英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