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琛敷衍地行了個禮,腳步匆匆地出了正院。
李氏的嘴角忍不住上翹,即便是端著茶盞喝茶,也收不回來。好不容易有了那麼一份殊榮,結果卻狼狽歸來。可真是大快人心。到時候讓人去打聽看看,路上出了什麼事才好。
齊布琛一回到繁景院內院,臉上那副惱怒的表情立刻就消失不見了,隨之而來的是悵然。她坐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白蘇動了動唇,被紫蘇拉了一把,住了口。過一會兒,她還是沒忍住,上前一小步,開口道:“主子……”
紫蘇再次拉住了她,低聲斥道:“白蘇!”看著白蘇不甘而又委屈的樣子,她又嘆了口氣,道,“主子心裡都有數。你若是真心疼主子,平日就再體貼些,便是對主子最好的報答了。”
白蘇抿了抿唇,低下頭不說話了。
齊布琛自然是聽到了她們的對話。她睜開了眼睛,輕笑了一聲,道:“也沒什麼,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李氏現在心癢地很,估計都想著怎麼去打聽發生什麼事兒了,沒時間找我瞎鬧。可佟府內院的事兒,是她能夠打聽地出來的麼?有了這一遭,夠她們心裡平衡的了。”
還是風頭太盛,總要稍微擋擋。不過,過了今日就好。爭也要爭,不爭也要不爭,端看是在哪方面了。她沒有害人的心思,也絕不會讓別人害了自己!
和寧進門,看著齊布琛道:“主子,熱水準備好了。去洗洗解解乏吧。”
齊布琛點了點頭,卻沒立刻起身。她轉頭對林嬤嬤道:“那幾個新進來的,想辦法都打發出去吧,尤其是鈕鈷祿氏的人。到六月份的時候,宮裡又要小選了,到時候內務府會送一批人過來。慢慢來,不著急。”
原本她是想留著那幾個人做棋子的。可是想想,誰願意到了自己的家裡,還要防著的?這日子還讓不讓人過了?
林嬤嬤應了一聲:“嗻。”
齊布琛在心中長長地嘆了口氣,然後起身,去隔壁沐浴。
晚膳前,四阿哥沒去別的女人那裡,來到了她的繁景院。齊布琛看到他時,微微有些驚訝,不自覺輕聲道:“您怎麼來了……”
這話說得……四阿哥走進房裡,在主座上坐下。他微微側頭,打量著那個小女人。她穿著藕荷色的家常旗袍,頭髮微溼,只用一根白白玉簪子鬆鬆地挽了個髮髻。沒有多隆重,卻比以前多了份慵懶和自在。
他心中微微一動,伸手拉她坐下,道:“爺來看看你。”
齊布琛臉頰邊出現了兩個可愛的酒窩。她吩咐身邊的和雅道:“還不快添一副碗筷。讓和文再做一個雪花片湯,一份鍋燒雞,一份豉汁蒸排骨,一份拔絲山藥。”說著,她又偏了偏頭,握著四阿哥的手,溫柔道,“妾身知道四爺慣喜歡吃素的,可是隻吃素對身體不好。和文手藝好,今晚您試試看,怎麼都要吃一些葷的才好。”
四阿哥手一翻,五指就嵌進了她的指縫中,親密地貼在一起。她溫柔親暱中略帶嬌嗔的關心,讓他頗為受用,亦讓他極想親近她。
看過來也知道這丫頭的日子過得很精緻。她的房裡雖然不是最大氣華麗的,卻是最溫馨自然的。房裡的東西雖然看上去普通,但細看下才會發現,那東西極為貴重。
四阿哥喊了聲“高無庸”,一個白面無鬚的男子就躬著身捧著一個盒子走了進來。四阿哥接過盒子,遞給齊布琛,臉色微赧,將手握成拳抵在唇邊,低聲道:“這是爺在鋪子裡看到的,你看看如何。”
齊布琛先是一愣,然後輕聲笑了起來來。
高無庸和其他丫鬟見兩人之間的相處,有眼色地下去了。
四阿哥被她笑得心裡像有一根羽毛在撩撥一樣,癢癢的。再看著她盈盈的眼波,就忍不住將她抱了過來,讓她坐在腿上。他從她的側面環著她,開啟那個盒子,遞到她面前。
盒子裡有三對滿綠的鐲子,三對帶著一縷胭脂紅的白玉鐲子,三對水滴形地鏤空銀鑲翡翠耳墜(翡翠耳墜的顏色可不相同,分別為滿綠,淺紅,淺紫),事事如意簪、梅英採勝簪、景福長綿簪、日永琴書簪、日月升恆萬壽簪、仁風普扇簪、萬年吉慶簪共七根,雀頭、花朵、蝴蝶、鴛鴦、蝙蝠步搖共十根。
齊布琛往他懷裡靠了靠,將額頭擱在他肩上,道:“爺上次送的,妾身還沒怎麼用呢。”
四阿哥皺眉道:“不喜歡?”
“怎麼會?”齊布琛在他肩上蹭了蹭,輕笑道,“爺送得東西,妾身都喜歡。”
正說著,她手裡的盒子卻被四阿哥拿走了。齊布琛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