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陪伴才行。所以,長紅早已經習慣了,只要沒有外人在場,都能平靜的陪她用膳。
兩人才吃了幾口,便聽到蕭逸之笑問:“若兒為何不去前廳用膳?”
長紅聞言,趕緊站了起來,俯首退到一邊。林若納悶,這個時間,他一般在宮裡面當差,也在宮裡用膳,怎麼今天會有空回來了?
蕭逸之無視林若臉上的不解,看了看桌上的碗筷,自顧自的坐下來,道:“去拿副碗筷來!”
長紅領命退下。
蕭逸之看向林若,笑道:“若兒為何不在前廳用膳,偏要一人在此?”
“我喜歡清靜。”
“喜歡清靜?”蕭逸之顯然不相信她的話,又問:“若是喜歡清靜,為何還要命長紅陪你吃飯?”
呃?林若沒有想到他會那麼直截了當的問,一時有些無語,半響才嘆了一口氣,道:“你家裡的這些人,除了你父親不畏懼我,其他個個都畏懼我。我若是和他們一起用膳,他們只怕是坐立不安、食不下咽。”
“所以,你為了大家著想,便命長紅將菜飯端進來了?”
“也不全是為了大家,也為了自己。吃飯,原本是人生當中最美好的事情之一,可卻因為別人的緊張而弄得自己拘謹,把這原本是享受的時間變成了受罪,何苦呢?”
“吃飯是人生當中最美好的事情之一?”蕭逸之笑出了聲,感嘆:“這個說法,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呢。吃飯,不過就是飽腹而已,在你那裡既然成了重要的事情。”
林若也笑,說:“你這心態就不對,人生匆匆數十載,要是把什麼東西都當做應付或者迫不得已而為之,那豈不是很無趣?”
說著,她頓了頓,並不理會他的反應,又道:“你想,就說這吃飯一事。我把它當做享受,你把它當做敷衍。一頓飯,就算只有一刻鐘,那麼一天三餐,我起碼比你多了三刻鐘的歡笑。”
蕭逸之震驚的看著她,不過是淺顯的一句話,被她這樣一說,極具震撼力。他不由開始懷疑自己一直以來的想法,是不是錯了。
但,轉念一想,他的痛苦她沒有,她若是和他一般,斷然說不出這番話來。
他喃喃道:“若是有數十載光陰,倒也可以從從容容,但若只是短短二十年,又該如何?”
林若不以為然,道:“你這樣說更不對了,誰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呢?誰不定,一會出門就有人被馬車撞死。就是因為不知道生命是長是短,我們才應該享受每一天。”
林若這樣灑脫的說法,這樣滿足的笑容,刺痛了蕭逸之最深處的傷疤,他冷笑一聲,問道:“既然享受每一天,那你為何那日在宮中如同發瘋了一般哭泣?”
他話落,她的笑容僵住,隨即,悲傷浮上她的眼底。她仰了仰頭,好像是為了看天上的雲彩,又好像是為了止住淚水。
許久,她方才看向他,答:“因為,我也是個普通人,也會有痛苦有悲傷。但是我以為,我有這些痛苦和悲傷,不代表我就要消極的面對每一天。如果,我都消極下去,那我在乎的那個人該怎麼辦呢?”
她後面的話,幾乎是在呢喃,他卻因為耳力過人聽得清楚。
他有些後悔,剛才不應該因為自己的痛而出言傷她,畢竟她只是弱女子,她說那番話只是好意的。
看著她的哀傷,他忽然很懷念前一刻她的灑脫。
他開始斟酌詞句,道:“其實,我的意思是……”
只是,她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她站起了身,道:“我吃飽了,你慢用吧。”
他著急,眼看她要進到屋裡,忙大聲問:“你不是說要享受用膳這件事嗎?為何,現下又匆匆離去?”
她駐足,喃喃道:“因為現下沒有了享受的心情,可又不願意如你這般將它看做勉強的事,所以我便不吃。”
話畢,她走進屋裡。
從蕭逸之所坐的位置看去,屋裡有些昏暗,她這一進去,就好似消失了一般。他的心不由悵然,很想上前抓住她。
他坐在座位上絲毫不動,直到長紅從廚房取了碗筷來,看到桌上的剩菜,喃喃念道:“公主最近的食量是越來越小了……”
他回神,問:“若……公主她近來食量很小嗎?”
長紅頷首,因為下意識中將蕭逸之看成了準駙馬,所以對他的問話很是看重,細細說道:“公主在行宮時的食量幾乎是現在的兩倍還多。回了宮中,初時可能有些不習慣所以少了很多。現下,大概是因為在這院中太悶了,還不如在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