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區區人力,便可以使公主在此嗎?”
林若怔住,因為她感覺瞭然大師的話裡有話。尤其是他的笑容,看似十分慈愛,且飽滿著看穿一切的瞭然。好像,他是超凡脫俗的智者,知道她不是何若,知道她是來自另外的世界。所以,才問她在這裡是天意還是人為,才會斷定區區人力不能使她在此。
可,轉念一想,林若便想起了神棍之類的人。但凡這類人,為了賺到錢,說話都是模稜兩可,讓人覺得既可以這樣又可以那樣,到底是哪一樣的理解,便看你的心了。
說到底,瞭然大師和神棍一般,說些高深的話,若是敲擊到了別人心靈深處的秘密,別人便會對他奉若神靈。
不等她回答,瞭然大師已經道:“公主不相信老衲不要緊,公主只需要記住,命,本是天定。可,卻也要靠人為。天定的命運,公主只有順應了,才會有那個結果!若是苦苦掙扎,不僅使自己不得解脫,還連累身旁的人。”
林若實在不想和他進行這般玄乎的交談,可思及他多次幫助過林君逸,以後她還需住在此地,便耐住了性子聽他說下去。
瞭然好似知道了她的所想,呵呵一笑,打住了剛才的話題,說:“公主,本來老衲想與你暢談一番,但見你對老衲多有敷衍之心,那這談便也不用了。公主請回吧!若是那日相信了老衲,倒是可以來找老衲一談。”
他這般一說,林若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自問自己剛才的言行還算得體,怎麼就會被瞭然察覺了她的不相信呢?
瞭然雙眼含笑,望向她,又道:“公主不必介懷,信與不信,在乎於心,與老衲個人無關!不必因為不信老衲而心有介懷!”
林若有些難堪,相較於瞭然大師的言行及他的笑容可掬,她好像是個野蠻人,不通情理,不懂禮法。
她想表現得從容些,卻也已經丟盡了臉面,只得緩緩向他頷首,悻悻然走到門邊。
即將跨出院門之時,她的腳一頓,微微猶豫後回身,看向瞭然大師道:“大師,我聽君逸說起你曾救他一次,並言他可以福澤四方。大師的意思是……”
“老衲沒有什麼意思,不過是說實話而已。”
“實話?”林若不解,問:“難道,大師也相信賀罡元的話,覺得河西郡王府必然出現耀星奪帝位?可,大師難道忘記了,賀罡元的師父的遺言是雙木女,君逸是個男子,無論如何也不是那雙木女!”
“老衲從未說過林施主是帝王耀星。”
“那大師說他可以福澤四方?”
“這世上,除了帝王星,還有相星、將星,皆可以福澤四方。”
“大師的意思是……君逸是隨帝王星而降世的相星?”
“公主,老衲不過是禮佛之人,如何能知道上天的安排?老衲救他,不過是因為他與佛有緣!”
林若一噎,看吧,這就是她討厭出家人、討厭神棍的原因。這些人,為了自己的預言以後沒有成真時被指責,便說話含糊不清,怎麼解釋都可以,以此來顯示自己高深也逃脫被揭穿的命運。他明明頷首或者搖頭就是,偏要用所謂的佛緣來解釋,必定也是個騙子!
瞭然大師還是笑,幽幽道:“公主不信老衲無所謂,只是公主要記住老衲的話,順應天命才是正道。”
她一笑,叛逆的心思油然而生,反問:“敢問大師,如何算是與佛有緣?”
“敢問公主,覺得這盤腿打坐的早課如何?”
見他如此問,林若也不客氣,徑直說道:“不過是敷衍世人的形式而已!若,眾僧心中有佛,又何須在那打坐修習,何不如救世度人?”
她話落,瞭然不但不生氣,反而哈哈大笑,連連頷首道:“這便是佛緣!林施主與公主一般,皆有佛緣,皆能領悟佛由心生的道理!”
林若一愣,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說,訕訕一笑,連忙離開。
她離開了然大師的院落,心頭有些煩亂。按理說,她不相信瞭然的胡言亂語,可她卻又覺得他真的是個高僧,知道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知道她和林君逸的命運。
想到命運二字,她又想到了那個預言,雙木女,右邊草,生於西,登帝位,坐天下,滅大綏,斷何家。
她甚至有種荒謬的想法,若是這個預言不是有心人士陷害河西郡王府的話,若是這個預言是真實的話,那麼這個所謂的雙木女,右邊草,連起來說的便是她林若!
這個念頭,令她害怕,每每這樣想,她總是害怕。
縱然,她想要安逸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