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續的,京中的皇親國戚、天潢貴胄都已經到場。每一個人來了以後,都無一例外的被靖遠帝喚到了前面,令其被賀罡元觀察一番。
出席宴會的眾人,在到來之前已經多多少少聽到了一些相關的傳言,如今被賀罡元這個道人逐一檢視,眾人面色皆不好看,只是因為懼怕嗜殺成性的靖遠帝,俱都將怒火隱而不發。
看了一週,賀罡元似沒有查出什麼東西,而後又時不時的看向了林若,側頭問靖遠帝道:“敢問陛下,金言公主可曾認過姓林的義父,從而得到林姓?”
他問話的態度,好似沒有半點顧忌,令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清楚。一時間,眾人的眼睛都帶著同情的神色,紛紛看向林若。
林若有些吃驚,實在是賀罡元有恃無恐的態度出乎了她的預料。本來以為,她好歹是個公主,還是可以代表端靜態後的公主,這個賀罡元萬萬不敢將矛頭對準她。
沒有想到,賀罡元行事,便和他的眼神一般陰毒,全無章法可言。
她膽戰心驚的看向靖遠帝,只見靖遠帝一愣,而後搖頭說道:“她是朕的公主,有哪個林姓的敢認她做女兒?”
話落,靖遠帝沉吟片刻,又道:“說起來,她的後母倒是林家的人……”
賀罡元好似很失望,微微搖頭,道:“她母親姓林,與她本人無關,無法與那雙木女的說法吻合。”
林若的心,並未因此落回原處。賀罡元的話,根本沒有在意她的身份,尤其是他在看了所有的皇親國戚和後宮嬪妃之後才說這番話,令人覺得,他說得有理有據。
她握緊了手,不敢亂動。
就在這時,她忽聽賀罡元說道:“陛下,後宮嬪妃皆已經在此了嗎?”
“自然,無論品級高低,都已在此。”
“這就不對了,定然有人露了才是!貧道夜觀天象,發現那顆易星並未因為河西郡王府一家被斬殺而隕落。反倒是越來越亮,且和陛下的本命星考得十分近。”
從來,無論是賢明或是昏庸的君王,都忌諱謀逆之事。聽了賀罡元的話,靖遠帝的神色十分不好,他絲毫不顧及所謂的儀態,更不管在座的皇親國戚的看法。臉色已經是黑如玄鐵一般,雙眼圓睜道:“查,給朕查,包括宮裡的宮女都挨個給朕喚來。若是有人躲閃支吾不願意來的,不論品級和出身,一律殺無赦!”
他話落,眾人譁然,有幾個有些威嚴的老王爺紛紛站了起來,說道:“陛下請三思,所謂的觀天之術,雖然玄妙,卻也難被常人所識得。想來,或許賀道長之言有誤。”
“是呀,陛下!有道是天意不可測,又豈能是凡夫俗子可以看出?反倒是陛下身為國主,此舉若是被史官記入史冊之中,怕是有損於陛下聲名。”
“陛下……”
靖遠帝顯然不耐煩,不等眾人說完,他已經不悅的說道:“有再敢多言者,罪同謀逆!”
這一次,場中激動的眾人只得噤聲,一時間人人自危,生怕厄運下一刻就降臨到自己的頭上。
宮中的奴婢,說多不多,說少卻也不算少。不說那些幹雜活的粗使婢子,但就在各個宮殿中當差的尚宮和丫鬟們,少說也有一千多人。
再加上那些被罰進攻的宮奴,做苦役的老婦,還有一些陪著皇子和公主長大的老人,七七八八算起來,真就是數不勝數。
若真的要挨個查閱,絕不是一時半刻都能完成的事情。
但,靖遠帝好似吃了襯托鐵了心,不但不讓眾人離席,就連他自己也是正襟危坐,等著賀罡元挨個檢視這些婢子們。
十個婢子十個婢子的輪番進到場中,由賀罡元檢視,好在他速度也不慢,許多人,他不過是視線在她們的面上掃過,半點停留也沒有。
可有些,稍微長得齊整些,或是用他的話說有貴氣的人,他便會多問幾句,先是問姓氏最後問出生的地點。
這邊挨著查下來,竟然使眾人跟著靖遠帝和賀罡元一起枯坐到了凌晨的丑時。
林若抬首看著場中幾個長得稍微標誌又是姓林的女子,不由嘆息,卻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她們大概已經知道靖遠帝和賀罡元在找什麼,此番被留下,個個都如同被捕獵的夾子夾住的小麋鹿般,睜著溼漉漉的眼睛瑟瑟發抖。
靖遠帝審視下面的人良久,轉而對賀罡元說道:“道長覺得這些人當中,可有異星降世之人?”
賀罡元摸了摸下巴上面的鬍子,慢騰騰答:“陛下,這些人面向都帶有貴氣。現下雖然看上去沒有什麼紫氣,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