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破罐子破摔,任意的鬧上一場,看看宮裡和蕭家最後怎麼收場。
思及此,她呵呵一笑,道:“大喜日子,有人血染紅鳳袍,顏色豈不是更加鮮豔欲滴?”
此言一出,眾人震驚,甚至忘了規矩紛紛直視她的面容。
整個內室裡噤若寒蟬,沒有人再說話,沒有人再求情,甚至,大家連呼吸都屏住了。
就在林若還欲開口說話時,襲香忽然進來,道:“長紅,你想將這個惹了公主不快的宮婢拖出去教訓教訓!”
長紅張了張嘴,先要反駁,隨即想起幾日之前,這個叫做襲香的丫鬟已經被公主親口許諾做了大丫鬟。長紅將不滿吞下肚,帶著那個婢子走了出去。
而後,襲香又說道:“你們都退到外面去,這裡由我來侍候!”
聽到襲香的話,眾人小心看向林若,發現她臉色平靜並沒有不快,忙行禮退下。
待室內沒有其他人,襲香方才嘆口氣,說道:“公主殿下,不要再意氣用事,您這般做法不但不能取消這婚禮,還會令您唯一的依靠太后對你生出不滿。”
林若張了張嘴,委屈忽然湧上心頭,眼淚如同雨點一般噼噼啪啪落了下來,一顆一顆、一竄一竄,打在了她的衣服上、她的手上。
見狀,襲香又是一聲長嘆,語重心長的說道:“奴婢到公主這裡來之前,世子曾囑咐奴婢一定要告訴公主。世子不求別的,但求公主能平平安安過完這一生!”
聞言,林若眼淚掉得越加兇猛。她甚至想要嚎出聲音,只是理智制止了她。她張嘴,痛苦的咬住她的手,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襲香沒有再勸她,只是說道:“公主哭吧,再哭最後一次,過了今天,您便是別人的夫人,不再是孩子,不可以再哭了!”
林若頷首,雙眼中全是水光,鼻翼一張一合,脖頸因為忍耐而顯得青筋暴出。
好一會,她方才平靜下來。
襲香為她擦臉眼淚,整理了一下儀容,方才將外間等候著的宮婢喚進來,為她梳妝打扮。
其後,無論宮婢怎麼做,她都只是端端正正的坐著、面無表情的坐著。
宮婢給她開臉,她面無表情。宮婢給她塗抹面膏,她面無表情。
就連,宮婢反反覆覆為她塗面而後拍打,再揉搓再拍打,週而復始了半個時辰,她也不曾吭上一聲。
她已經不知道宮婢們折騰了多久,總之,等她們為她梳好頭,穿上衣時,天色已經大亮。她的脖頸,她的身體,已經僵疼一片。
戴上厚重的鳳冠,,蒙上殷紅的紗巾,她被襲香牽引著,走出了居室,走到了外面。
蓋頭的紗巾並不厚實,透過它,她可以清楚的看見四周的景物。當她在行宮的內門中見到太子何旭時,有剎那的僵硬。
扶著她的襲香自然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忙壓低聲音說道:“公主殿下出嫁,按例太子須得將您送出門。”
“嗯!”林若輕輕應了一聲,而後又恢復了冷靜。
待她走近,太子上前牽住了她的手,襲香退到她的身後,送親的隊伍徐徐前行。
眼看著就要走到大門處,太子何旭忽然使勁捏了她的手一把,湊到她的耳旁說道:“若兒,記住你說的話,你要完完整整的等著我登上大寶的那一天……”
他雖然沒有接著說下去,可林若卻從他的口氣中聽出了濃濃的威脅口氣。若是,她做不到,他便會不惜一切的毀了她!
她身體顫抖,另一隻藏在袖中的手緊緊捏住,何家的人,都是魔鬼,都是魔鬼!無論是靖遠帝,還是太子,都是能將人脫下地獄的魔鬼!
不及她回話,等在外門的迎親隊伍已經吹奏起來。
身著大紅袍的新郎倌蕭逸之已經大步上前,對著太子微微頷首,道:“多謝皇兄!”
太子何旭放了林若的手,轉而將它交給了蕭逸之,似兄妹情深一般,對蕭逸之說道:“逸之要好好對若兒,她可是本太子和太后的心頭肉呀!”
蕭逸之好似根本不知道何旭的心思一般,心無城府的頷首,轉而一把抱住林若,將她抱到了鳳輿之中。
林若坐的轎子,只是八臺大橋而已。只是,轎子的帷幔,卻用了金黃色,唯有太后和陛下才能用的顏色。
聽說,這也是因為太后寵愛她,在靖遠帝面前為她討來的。
見林若在鳳輿之中端坐,迎親隊伍中的一個喜官大聲道:“吉時到!起轎!”
立時,鑾儀衛校尉抬起鳳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