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長紅一雙宛如麋鹿般無辜而溼漉漉的大眼睛,林若惻隱之心更加重,對分別押著長紅左右臂的左權和左為說道:“你們先放開她,本宮有話和她說!”
襲香見狀,不給林若問話和動搖的機會,一把從左權和左為手裡奪過了長紅,將她推倒在地,死死捂住她的口鼻,道:“公主何須為難?不過是個婢子而已,她死了,自然是因為被公主責罰羞愧難當,所以跳湖自盡。”
長紅開始撲打,用盡全力的往襲香身上招呼,尖尖的指甲劃過了襲香的臉頰,留下長長的紅痕。
左權這時也急忙上前,一把按住了長紅的雙手,讓她無法再反抗。而後,襲香順勢用膝蓋壓住她的小腹,捂住她口鼻的手更加用力。
一時間,長紅如同涸澤之魚,頻臨死亡邊緣,用盡全力掙扎,卻好似逃不出厄運一般。她的掙扎越來越微弱,惶恐的黑眼眸也逐漸上移,露出了白色的眼底。
林若握緊雙拳站在一旁,側著腦袋,聽著長紅無聲的掙扎。過了大約三百來數,她忍不住看了長紅一眼,只是這一眼,令她忽然發了瘋,上前推開了襲香。
襲香沒有防備,被她推了個踉蹌。
她順勢再推開左權,一把將長紅護住。
襲香穩住了身形,瞪大了眼睛看著她,道:“公主,難道你要因為一時的婦人之仁而為眾人埋下大患嗎?”
“這是一條人命!”林若聲嘶力竭的吼,因為剛才長紅的無助,讓她想到了自己和林君逸。若不是高高在上的靖遠帝藐視人命,若不是這該死的等級制度,她何至於如此提心吊膽,又何至於和林君逸有情也不能相守?
有道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她憎恨別人加諸於她身上的強權和欺凌,她怎麼可以再用相同的手段去對待他人呢?
聽到她的低吼,見到她的憤恨,襲香的眸子如同一頭鷹隼般黑亮。她不說話,只是全神貫注的盯住長紅,道:“公主殿下,恕襲香難以從命!待襲香殺了她,自然會向公主請罪!”
話落,她已經如同豹子般一躍而起,撲向了長紅。
旁邊的左權沒有再動,左為卻一個旋身上前,用劍柄阻擋襲香,道:“阿香,你怎可拂逆公主的命令,難道你忘了主子的交代?”
襲香攻向左為,並不停手,鏗鏘有力的答:“主子的話我從不敢忘!但,我不是愚忠之人,只知道一味順從主子,卻不知道做主子的鼻眼,為主子辯是非,觀忠奸!我所做的事情,無愧於公主,更加無愧於主子。若是,來日主子為此責罰我,我定然不會為自己辯上半句。”
左為聽此言,開始猶豫,最後看了看林若,收了手,站到一邊。
沒有了左為的阻擋,襲香終於有了機會,道一聲得罪,遂將林若推到一邊。只是,她還沒有來得及下手,便聽到外面的太監朗聲道:“駙馬到!”
這一聲,令屋裡出現了短暫的僵滯。每個人的臉上,都呈現出複雜而不盡相同的表情。
襲香看了看長紅,又看了看林若,喃喃道:“公主,希望公主是對的,不要有後悔的機會才是!此番殺不了她,怕是以後都難!”
她話落,蕭逸之已經走了進來。
蕭逸之看到林若,眼神微微不自在,遂轉移了視線。於是,立即看到尚半躺在地上,身形狼狽的長紅,他的臉立馬變得陰沉起來。
甚至,還不等林若開口,他已經傾斜著嘴角,扯出一個冰冷的笑容,滿含譏諷的問:“公主這是唱的哪一齣?好好的大喜日子,竟然為難一個小宮女!”
林若蹙眉,他如此傲慢的態度實在令人惱火。無論,她和他之間的婚姻是不是他想要的,可畢竟說好了要維持表面的和平,他就不該是這般的態度!
她沒有回答他,而是徑直對襲香說道:“你將這個丫頭押下去,找個人好生看管!”
不及襲香答話,蕭逸之已經彎腰一把扣住了長紅的手,猛力一拉,將她拉站了起來,軟軟的靠在他的懷裡。
做完這一切,他好似無所謂般看向林若,道:“公主殿下,我見著這個丫鬟十分伶俐,有心想向公主殿下討要,不知道公主舍不捨得割愛?”
聞言,林若面上露出驚訝的表情,依照蕭逸之平素裡的為人,不像是會被色相沖昏頭腦的人。而且……
想著,林若的眼光看向被他攬在懷裡的長紅,長紅也實在不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斷然沒有姿色令蕭逸之失了理智。
林若以為,女人分幾種,能得男人的喜歡,要麼有外在,要麼有內在,或者有家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