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你大可不必如此,你絕頂聰明,可我也不傻,很多事情自然清楚得很。這次,若是我能安然離開這個天牢,必定會奏請皇祖母,讓她准許我們和離。”
聽了她的話,蕭逸之的睫毛顫了顫,整個人都好像被蒙上了一層朦朧的霧氣,讓人看不真切。
半響,他伸手捂住了他的心口,垂著腦袋,低聲說:“和離?你找到心上人了嗎?”
他的問話,令她不由警惕起來,所謂一著被蛇咬三年怕井繩,他已經親手將她送到這裡來了,如今聽到他問及心上人,她的第一反應便是他知道了什麼,所以故意試探。
思及此,她的雙瞳不由一凝,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蕭逸之聽出她語氣的冰冷和疏離,不由抬頭看她,發現她好似一隻缺乏安全感的小獸,對他充滿了警惕和戒備。
他怔怔半響,方才又說:“不是先前說好的,若是我們找到自己喜歡的人,便可以……”
他說著說著,喉頭有些哽咽,後面的聲音也越來越小,索性不再繼續,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她,希望能從她的臉上看出她心裡的想法。
林若不甚在意的撫了撫鬢側的髮絲,無論如何,她不相信蕭逸之,甚至已經不相信除了林君逸以外的人,斷然也不會和蕭逸之說實話。她只是緩緩搖頭,語氣平靜的說道:“什麼心上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說到這裡,她一頓,話題一轉,語氣忽然嚴厲起來,接著說:“我只是不願意將一個隨時可能咬我一口的餓狼安放在我的身邊而已。正所謂,沖塌之側豈容他人安睡!你我現下似敵非友,你覺得在一個屋簷下生活合適嗎?”
她此言一出,蕭逸之的身體立刻明顯的晃了晃,而後他的雙腿似乎不堪重負無法支撐住他的身體一般,他竟然向後踉蹌了兩下。
這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那種熟悉的感覺再次回來,以前是因為不懂,好幾次,眼睜睜的看著她遠去,看著感情從他的心中流逝,他沒有做什麼事情去阻止。
如今,他終於懂得,那是他沒有來得及意識到,卻已經開始失去的感情。他的感情,好像是蝸行一般,從他的心底慢慢的轉移,慢慢的消失。當他終於被心口的空洞所折磨,當他終於想要抓住流逝的情感,才發現,其實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
在她的心裡,他已經是個想方百計幫助長紅加害她的卑鄙小人,他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無法改變這個令他悵然而難受的事實。
這一刻,他無比痛恨自己的選擇,痛恨自己當初不管不顧的做法,若是知道有今天,他一定不會相信長紅的話,他一定不會帶長紅進宮見陛下。
但是,有錢難買早知道,便是至高無上的帝王,面對悔恨的事情,也只能空嘆和追悔,哪裡能夠追回呢?
他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宛如地上的塵埃一般,風輕輕一吹,他便只能無力的隨著風逐,根本無法到達自己想去的地方,更無法抓住自己想要的東西。
林若自然無法得知他百轉千回的心思,更無暇去揣度他無人能觸及的心事,她只是不耐煩的蹙了眉頭,說道:“我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她冰冷的聲音進到他的耳朵裡面,將他遠離的神智喚了回來,他一雙深邃的眼眸直直的看著她,其中好似藏了無數的洶湧波濤一般。
只是,那波濤就好像大海被裡的浪花一樣,任它掀起多大的浪潮,最後都要撞在暗礁和岩石之上,成為無法令人扼腕的碎花,最後在重新落入大海中歸於平靜。
他抿緊了唇,細細的看著她,好似不認識她一般。
她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遂微微側了側頭,故作惡狠狠的說道:“我問你話,你聽到沒有?”
他將她的慌亂看在眼裡,不知道為何,心情便如同陰霾的天氣忽然放晴一般,變得輕鬆無比,說道:“聽到了,只是我在想……”
他故意不將話說完,故意將尾音拉長。如此,他特有的、低沉的聲音好似帶了誘惑的魔音,一下竄到她的腦海裡。
他是與林君逸齊名的天下美男,天下間,怕是沒有幾個女人能夠抵擋他的魅力。在林若之前,有不少女人領略過他這一招,自是無數人拜倒在他的腳下。
他此刻使出對付女人的殺手鐧,自是希望能夠讓林若軟化,從而改善兩人這種敵對的關係!
可惜,他想錯了,用錯了方法。林若心有所屬,而且這個所屬為了她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危險,她自然不會輕易被他所誘惑,更何況,他還是那個加害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