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把範圍縮小一些嗎?辦公室很大。
沈若魚稍顯困難地回憶著。
窗臺上,先生寬宏大量地提示。
在窗臺上,有一隻空的藥瓶。
藥瓶裡裝了一半的清水,水裡插著一束。。。。。。不,不是一束,那太奢侈了,方寧捨不得的。
她不願把自己的死,搞得那樣豪華。。。。。。沈若魚自言自語著,目射精光,好像在把一幅破碎的圖片拼起來,殫精竭慮。
片刻之後,她堅定地說,在簡方寧的辦公室的窗臺上,有一隻空藥瓶。
瓶裡有半瓶清水,裡面插著一支盛開的紅玫瑰。。。。。。天啊!若魚,你不要說下去了。
如果你不是我的老婆,我簡直要到公安局報案,說你涉嫌謀殺了簡方寧。
你人不在這裡,怎麼會對現場知道得這樣一清二楚?莫非有特異功能?先生真的向後退了一步,遠距離打量。
沈若魚笑了,說,不是你提議玩個遊戲的嗎?先生說,我現在提議,永遠不談這個話題。
沈若魚說,那不可能。
我還要問你,以簡方寧做事的嚴謹和一貫風格來看,她應該有一份很精彩的遺書啊。
沒有遺書,更談不到精彩云云。
只有一個小紙條,寫著:這件事與他人無關。
底下是簽名,還有時間,精確到小時和分,醫囑一樣規矩。
是深夜寫的,然後就吞了大量的安眠藥。
還有一點異常的是,牆上原來有一幅油畫,現在不知去向。
怎麼樣,這你不知道吧?先生恢復了往日的鎮定。
沈若魚說,真對不起,就連這幅油畫,我也知道。
先生答,潘崗說,人家這幾天一直在詢問他,以為他們夫妻之間有什麼彆扭。
簡方寧年富力強,人又漂亮精幹。
事業有為,正在向學術上的頂峰攀登,為什麼自戕?實在是謎。
你既然這麼瞭解情況,還是找有關部門談一談。
也算對朋友和她的家人,盡了最後的心意。
沈若魚說,那也得看我願不願意、簡方寧願不願意先生說,簡方寧已經不在了,你如何徵求她的意見沈若魚說,我有通靈之術。
沈若魚走進景天星教授的辦公室。
我是沈若魚,簡方寧的朋友。
她說。
您可能不瞭解我,但我很熟悉您,包括您愛吸中華牌罐裝香菸。
景天星雖已退休,但終生的學者生涯,仍在沿著慣性執行。
她幾乎沒有老邁之人難以排解的寂寞孤獨感。
年輕時,她就立志把一生獻給科學,認定冰冷的學術世界是自己的終身伴侶。
剛開始很多人為她的婚姻之事操心,以為曼妙女子矢志不嫁,如果不是生理有殘疾肯定就是待價而沽,等待一位白馬王子。
景天星用實際行動粉碎了人們的判斷,她留蘇留美,在對第一世界的周遊中,更堅定了孤獨一生的決心。
沒功夫。
婚姻是少慢差費的事。
談一次戀愛花的光陰,夠我完成十篇論文的了。
在這種邏輯面前,人們只有知難而退。
老處女的身份使得她有格外的幸運。
社會上,人們對不同於自己生活習慣的人,報以非議,某些時刻又會因了世俗的相互爭鬥,給他們機會,特別是一個女人,若是沒有家庭,人們會出於古怪的憐憫,在事業和仕途上不屑與她們計較。
景天星從厚重的書叢裡,矜持而傲慢地打量著沈若魚,說,你是簡方寧的朋友。
很好,我希望有人能記得她。
我很忙,看在你是簡方寧朋友的份上,我會見了您。
這就足夠了。
沈若魚說,教授,要是我理解得不錯,就是說您下逐客令了?可是我們實際上什麼還沒有談呢。
景天星說,你願意,可以這麼看。
沈若魚說,我相信只要一句話,您就會求我留在這裡同您長談。
景天星說,太自信了吧?但你可以試試。
沈若魚一字一頓地說……對於她的死您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教授雪白的短髮垂了下來,橫著遮住了她的眉眼,一時看不清面目表情。
我今天來找您,因為我知道,您是她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如果沒有您,她不會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