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說,幹嘛?我又不求他們辦什麼事。
部長說,你求他們辦的事大了,得有一個人願意娶你。
沈若魚嘻嘻笑起來說,部長,那您可把我派錯了地方。
您讓我去的是婦產科,除了孕婦就是產婦,我對人家態度再好也沒用。
部長說,真是傻啊,丫頭。
奉命下山,到了野戰醫院。
進修醫生沈若魚先去庫房,像病人一樣領用公家的白被子白單子。
管被服的老護士欺生,非要把一床染有血汙痕跡的床單,分給沈若魚。
我不要。
這一定是死人鋪過的單子。
沈若魚到了新單位,不敢太造次,小聲抗議。
當白衣戰士的就得不怕苦不怕髒,死人用過的東西又怎麼樣,死人睡在身邊,我也照樣打呼嚕。
老護士不屑地說。
那你自己床上的被子怎麼嶄新?沈若魚一眼瞥見庫房裡有一張供人休息的床,潔淨得如同新出籠的豆腐。
一個新兵蛋子居然反了!這裡就是我說了算,你又能怎麼樣?看看你臉蛋子上的那兩蛇紅印章,只怕還沒從高原反應中清醒過來,就在這裡指手畫腳。
看我不跟領導上反映,在你鑑定上留下一筆,叫你吃不了兜著走!老護士惡狠狠地說。
久居高原的人,因為缺氧,皮下毛細血管擴張,頰部形成兩團紫暈,被人稱為〃高原紅〃,自是極影響美觀的。
沈若魚下得山來,往臉上塗了厚厚的〃面友〃白霜,照了鏡子,自以為可魚目混珠,不想叫老護士火眼金睛洞穿,好不晦氣。
加之鑑定一說,確實切中要害,一時間眼淚汪汪。
護士人老了,還沒當上醫生,多年的苦媳熬不成婆,對年紀輕輕的女醫生充滿嫉恨。
一看女醫生落淚,心態多少平衡了些,抽出一條潔淨些的單子說,我這個人就是心腸軟,好,照顧你,給你換。
沒想到沈若魚一把將染有血汙的單子抱在胸前說,少充奸人!我才不領你情,我就用這個單子,什麼也不怕!她一跺腳一轉身,扭頭就跑,差點將身後等著領物品的女護士撞倒。
那女子戴著大大的口罩,只露出漆黑的眉毛和瞳仁,整個臉龐像白雪地上遺落了烏鴉的羽毛和龍眼核,簡潔而分明。
你是從高原來的?她輕聲問。
是又怎麼樣?沈若魚一時對野戰醫院所有的人都充滿仇恨,戧道。
那兒非常艱苦,咱們倆差不多大吧,你真不簡單。
別生氣,到我屋裡坐坐吧,離這兒不遠。
那女孩不由分說牽著沈若魚的手走。
沈若魚剛到這所醫院,兩眼一摸黑,又遭了老護士的訓斥,一肚子的委屈正想找人訴,就乖乖地跟在女孩後面。
我叫簡方寧,婦產科護士。
喔,那真巧。
我正要到婦產科學習。
兩人越說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