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都發出藍色的光輝,銳利無比。
院長,我的藥,怎麼樣?他開門見山。
不錯。
我說。
臨床實驗的效果很好,基本上達到了你祖父的設想。
不過,因為療程還沒有最後完成,距他要求的〃目光精彩,言語清亮。
神思不亂,肌肉不削、氣息如常,大便不結,形神俱佳〃的狀態,還有一段距離。。。。。。我說。
但是。
我等不了啦!他對我的話,不感興趣,嚷起來。
您在等什麼?我不解。
我們不都是在等實驗的結果嗎?我說。
等錢,秦炳很乾脆地說。
我們不是已經把科研經費支給你了嗎?這已經是盡了我們最大的努力,而且用於配藥,已經夠用。
我說。
我不是指的這個。
我說的是,買斷。
我需要一筆錢,讓我們全家過上好日子,我等不了你們這麼慢騰騰的臨床驗證。
有沒有用,現在已經看得出來了。
他低著頭,不看我,一口氣把上面的話說完。
我說,你不能過河拆橋。
他說,那你也不能總佔著茅坑不拉屎。
我火了,說,開啟窗戶說亮話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秦炳說,你們醫院的醫生孟媽,領了一位外國先生去看我。
說他們對中國的中醫藥很敬佩,很欣賞,他們願出大價錢買我爺爺的方子,還有他的醫書多少錢?我極力使自己的聲音平穩。
我知道事情已逼近一個堅硬苦澀的核心。
秦炳說了一個很天文的數字。。。我不知道孟媽領來的這個外國佬,是否真的能給面前這個窮酸的小人物這麼多錢。
但我根據現有的臨床實驗,已經有把握說,中國方子的價值,當遠遠在這個數字之上。
我說,你爺爺的方子,可以賣得比這個價錢更高。
秦炳感激地說,簡院長,您真是個奸人。
您不壓價,您實事求是。
我知道您下面的話是什麼,我應該把它賣給自己的國家,自己的醫院。
可是,錢呢?你們連配這幾副藥的錢,都讓我墊付,什麼時候才能把硬邦邦的票子,裝在麻袋裡,運到我家?我等不起了。
我爺爺已經死了,我爹也死了。
再這樣窮下去,我也快死了。
您會說這個方子死不了,是的,方子活著。
方子可以救人,可我們家呢?得益的是別人,我們有什麼好處?誰來救我們家?這是我們祖傳的寶物,我們一家人今後就指著它哪!我也不願意賣給外國人,這點覺悟還是有的。
可你們只說要方子,要藥,就是不給錢。
我等不了,我們家人等不了。
您說我是見錢眼開也好,說我是小人也好,我都認了。
只其您現在給錢,哪怕只有外國人出的一半價,我都認了。
誰讓咱是中國人呢。
可您要是沒錢,我就不再給您藥,反正咱們已經錢貨兩清,誰也不欠著誰了。
秦炳說完這一席話,好像把一個天大的包袱甩下了,安靜地坐在那兒吸菸,像一個局外人。
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不能兌現的語言,在金錢面前,蒼白無力。
我說,我明白了。
秦炳。
給我三天時間,我再想想辦法。
如果我沒有電話給你,你愛怎樣處置你的方子,就怎樣處置吧,它畢竟是你家的財產。
秦炳說,就這麼簡單?我說,是啊。
我不能攔著你們全家過好日子。
他顯然非常高興,說,沒想到這麼容易。
我以為您會把我臭罵一通,我苦笑,說,印象中,我真的是那麼嚴厲嗎?他說,孟媽說,您對見錢眼開的事,深惡痛絕。
要我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預備著捱罵。
我說,謝謝她對我這麼瞭解。
秦炳走了。
三天。。。。。。三天!區區七十二小時,我去找景教授。
景教授聽完我的話,從書堆裡抬起頭,平靜地說,沒有辦法。
我們不是大財團,根本就沒辦法買斷。
無法同外國公司較量,只有認輸。
我說,那我們就把這樣一個很有希望的中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