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上的針頭,猛烈地划動著,終因抗拒不了大幅度的扭動,竄出了血管外。
輸液瓶高,壓力大,液體流速變快,手背馬上起一個大血包。
藥物滲漏皮下,如同揉進一攤鹽酸,琪仁劇痛難忍,唆地拔掉針頭。
輸液管原是用膠布蝶狀固定在面板上,很結實,此刻生拉硬拽,沽活扯下一塊肉。
水花四處飛濺,鮮血淋漓而下,好像受了很重的傷。
琪仁手上的血,本是他自己製造出來的,但他感到這是被對方打的,怒焰更甚。
沒了針頭累贅,兩手活動自如,比北涼自由度高,翻身以輸液瓶為武器,劈頭蓋腦地向北涼砸去。
北涼情急之中,託著自己輸液管子飛跑,膠管也被扯斷了,血水流淌一地。
他急速地巡視四周,竟沒有任何趁手的武器。
面對揮舞輸液瓶的琪仁,顯然居了下風。
但他有母親作為幫手,老太太雖未直接參戰,但奮不顧身地攔住琪仁,為北涼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
北涼搶出病室,看到護士站擺著一臺體重磅。
長長的表杆,圓圓的指標盤,下面長方型的底座,天生一件重兵器。
好像孫悟空在東海龍王那裡尋到了定海神針金箍棒,他眼前一亮,不知哪裡來的那麼大的勁,一把推開攔阻的護士,抱起體重磅,就朝琪仁腦袋掄去。。。。。。琪仁靈巧地一閃,看清輸液瓶絕非這龐然大物的對手,索性將瓶扔到一邊,像變魔術似的,從衣服裡抽出一把三稜匕首,疾如閃電地揮動。。。。。。攙和著藥物的葡萄糖水噴濺四處,空氣中頓時瀰漫起青玉米一般的酸甜氣息。
整個樓的人,嘴唇都染上霜甜味。
體重磅撞到牆上,錶盤訇然破碎,無數碎片凌空飛舞,紅色指標精靈一般翻著跟頭旋轉,好像在給一頭大象稱體重,居然頑強地堅持職守,不肯脫落。
秤槓呼呼生風,頭重腳輕撲向地面,將水泥地面砸出白坑。
、159這一切還不是最危險的,要命的是琪仁的匕首正逼近北涼,寒光閃閃。
護士長第一個跑出來,看到局勢危急,一個箭步插到琪仁和北涼中間,大聲喊道,你們都給我住手!琪仁愣了一下,刀鋒一偏,掠過護士長的臉頰,好像標圖紙一般,紅光一閃,護士長鮮血濺出。
血,使打鬥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面對實質性的結果,惡戰雙方都喘了一口氣,感到某種程度的滿意。
雖然這是無辜破的血液,都覺得是對方的血,心中得意洋洋起來。
這一停頓,琪仁的母親趕到了。
她緊緊抱住兒子的腰,哭叫道,我的祖宗!你還不夠嗎?非要出了人命,你才甘心嗎?你從哪裡搞來了刀,你還想殺人嗎?你先把你媽殺了吧!我看不到你,就再不用為你流淚了!死了是福,我造了什麼樣的孽,上天要用你這樣一個兒子懲罰我?!這一頓哭喊,令圍觀的人動容,但對琪仁沒有一點作用。
他咬牙切齒地對北涼說,小子,你等著,等我出去了,用手槍斃了你。
北涼嘿嘿笑著說,就你這個大煙鬼相,還想斃了我?你的手指頭,連個臭蟲都捏不死。
雖在危急中,圍觀的人還是發出放肆的笑聲。
五十步笑百步,他倆彼此彼此,大家彼此彼此,都是弱柳扶風的模樣。
琪仁拭著臂上的血說,算你小子說對了,我是沒勁。
可也不是一點勁也沒有,剩下的這點手勁,什麼都幹不了,只能玩動一支槍的扳機,只能打出一顆子彈,就是送給你的。
一旁圍著看熱鬧的病人,不由得打寒戰。
琪仁說這話時的神氣,他們知道是準備用血來兌現的。
週五今日有事,不在。
護士按響了隱密處的機關。
院裡的應急分隊破門而入,幾個穿治安制服的小夥子,三下五除二地將兩個肇事者,擰綁起來。
護士長被攙去包紮。
慄秋看著應急分隊把兩人押了走,心想,真不巧,看這個北涼,像個種子選手,不想第一輪就被淘汰了。
不要緊,來日方長。
範姐,剛才兩狗打架,看了沒啊?莊羽剔著牙問。
看了個尾巴。
夠嚇人的。
範青稞心有餘悸。
嗨!這可算什麼,太不過癮。
穿制服的衛兵,打哪兒竄出來的?整個老母